沈珣昨天沒醒,沈挽還以為沈珣熬不過,兇多吉少了,沒想到竟然醒了。
還真是命大。
不過醒了也好,受此屈辱,沈珣和沈暲以后定會反目成仇。
沈挽這般想,銀釧緩了兩口氣,繼續道,“四少爺人是醒了,但是傻了。”
沈挽怔住,聲音拔高,“傻了?”
銀釧連連點頭,“誰都不認得了,太醫說是傷到了腦袋,極有可能以后都好不了了。”
這個結果是沈挽沒想過的。
沈珣可是四夫人的命根子,就這么摔傻了,四夫人絕對會恨死二房,要置沈暲于死地。
哪怕四老爺和二老爺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以后關系也不可能好了。
以后肯定少不了狗咬狗的好戲看。
沈珣的遭遇讓人同情,但沈挽不會,老夫人打著照顧亡姐幼子的名頭嫁進定國公府做續弦,結果父親的風雨都是她帶來的,為了爵位,對長房痛下殺手,她同情他們,那是和自己過不去。
風吹在臉上,沈挽心情暢快。
不過沈挽的好心情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有人上樓來,沈挽瞥了一眼,觸及一雙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眼,好心情頓時煙消云散。
上樓的不是別人,正是謝芷歡。
那架勢不像是來觀景,更像是來找茬的。
沈挽不想和她再起爭執,左右也在觀景樓上待了半天了,便要離開。
謝芷歡道,“大嫂這是什么意思,我一來,你就走?”
這是惹不起,還躲不起啊。
沈挽輕笑起來,“大姑娘未免太霸道了吧,難不成我下觀景樓,還需要你同意?”
謝芷歡怒道,“我是怕被人說我欺負你!”
“怕被人說,那就和我一起下樓吧。”
遷就她,那是不可能的。
沈挽徑直下樓,謝芷歡臉都氣綠了。
只是沈挽沒想到今日的觀景樓是好上不好下,她走到樓梯口,正好溫側妃上來,將她的去路堵住了。
謝芷歡面色不快,被王爺罰抄了三天家規的溫側妃臉色就更更更不好看了。
溫側妃走上來,聲音冰冷,“這里是靖北王府,不是定國公府,由著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地方!”
沈挽氣笑了,她才嫁給謝景御幾天,敬茶就給她下絕子藥,還倒打一耙說她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一個側妃對她這個世子妃說這樣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靖北王府,她溫側妃只手遮天呢。
沈挽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我怎么樣,還輪不到溫側妃你來管。”
“輪不到我管?”
溫側妃指著自己,一字一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沈挽道,“不過是王爺的側妃罷了。”
側妃兩個字,沈挽咬的格外清晰。
側妃說的好聽,其實不就是個妾,還是個挾恩以報來的妾。
溫側妃氣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還是世子的生母!”
珊瑚銀釧兩丫鬟眼睛睜圓,面面相覷。
沈挽眉頭擰成麻花,“溫側妃說什么胡話呢?!”
溫側妃道,“以后你再敢慫恿御兒對我不敬,我絕不饒你。”
沈挽眸光從溫側妃臉上掃過,看向謝芷歡,“你娘病的不輕了,給她請個太醫好好治治她的癔癥吧!”
丟下這句,沈挽繞過溫側妃下樓。
身后溫側妃氣到渾身顫抖。
出了觀景樓,珊瑚和銀釧四下張望,確定周圍沒人,才忍不住道,“溫側妃怎么會說世子爺是她生的這樣的話?”
哪怕就是癔癥,也說不來吧。
天知道呢!
沈挽也想知道溫側妃為何會說這樣的瘋言瘋語。
珊瑚道,“這事要不要告訴世子爺知道。”
“不必。”
謝景御就算不是王妃生的,也不可能是溫側妃所出。
前世溫側妃就是謝景御下令處死的,殺父弒母是頭等的大罪,謝景御一個開國皇帝,能做這樣讓后世人唾棄之事?世上沒有不漏風的墻,再大的仇恨,把溫側妃軟禁一輩子,讓她生不如死不好嗎?
不過溫側妃對她管天管地的態度,倒是真拿自己當靖北王妃。
但溫側妃明知道王爺王妃鶼鰈情深,寧愿給王爺做妾,都要嫁給王爺,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生得出來謝景御那樣的妖孽呢?
她去問謝景御,就是在侮辱他。
再退一步,就算溫側妃真是謝景御的親娘,她自己不揭穿謝景御的身世,到她面前叫囂,是想私下威懾她,還是想借她的口捅破這層窗戶紙?
不管是哪個,總歸都沒安好心。
她豈能遂了她的意?
沈挽不會捅破這事,更不會順從溫側妃,她原本是想和溫側妃井水不犯河水,但現在么,她只想和溫側妃作對。
她要不了謝景御想辦法讓皇上賜他們和離,沒準兒溫側妃這個所謂的“親娘”能辦到呢?
溫側妃母女站在觀景樓上,看著沈挽離開,見沈挽腳步輕松,沒有回照瀾軒,而是饒有興致的帶著兩丫鬟在花園逛起來。
那樣子,擺明了是不信溫側妃的話!
溫側妃氣的頭頂冒青煙。
再說沈挽,在花園逛了好半天才回照瀾軒,沈挽沒把溫側妃的話當回事,珊瑚和銀釧也覺得世子爺不像是溫側妃生的,世子妃不信是對的,傳到世子爺和王妃耳中,他們肯定會惱世子妃。
溫側妃居心叵測,故意挑撥離間!
回屋,沈挽坐下喝茶,吃了塊點兒,然后去書房找了兩本書。
才翻看,謝景御就回來了,沈挽就那么看著他走進來,謝景御道,“想知道皇上找我進宮何事?”
沈挽確實很想知道,但她不敢打聽啊。
他們的關系還不到這份上。
謝景御道,“皇上賞了你一匹好馬。”
沈挽“啊”了一聲,頓時欣喜起來,“你沒騙我?”
謝景御失笑,“我騙你做什么?”
沈挽想有一匹自己的馬很久了,只是云氏不敢讓她騎馬,云家不敢送給她,不然她早就擁有了。
皇上賞賜給她的,云氏總沒話說。
嗯,皇上找謝景御進宮,是有件事交給謝景御辦,但有那么巧,剛好有貢品送進宮,其中一匹馬,性格溫順。
謝景御就想到沈挽喜歡騎馬的事,便替沈挽討賞,皇上沒猶豫就賞了。
沈挽迫不及待道,“我的馬在哪兒?”
“在前院。”
沈挽興奮道,“我要去看看。”
謝景御在喝茶,沈挽將他拉了起來,“你陪我去。”
謝景御沒見過這么心急的,一臉寵溺的被她拽出門。
但到了馬廄,謝景御就后悔了。
他的臉被自己的馬給丟盡了。
無他。
兩人到的時候。
謝景御的馬疾風正在“欺負”皇上賜給沈挽的那匹馬。
沈挽臉爆紅,狠狠的踩謝景御,“你是打著給我討賞的幌子給你自己的馬娶媳婦吧!”
沈挽興致勃勃的來,跺著腳走了。
主子無恥,連馬都這么無恥!
謝景御,“……”
謝景御覺得自己冤的很。
他自己都還沒圓房,他能顧得上自己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