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親自押著囚車回刑部大牢,囚車里關押的人還是定國公府老夫人。
這事一陣風刮遍京都大街小巷茶樓酒肆。
但凡聽說了這事的,無不好奇定國公府這是又又又發生了什么事。
最近半年,論給茶樓酒肆貢獻談資的,絕對非定國公府莫屬啊。
先是沈二老爺養外室,拿私生女冒充外甥女,然后沈二少爺和曲尚書之女落水,又在成親前夕,準二少奶奶**給了四少爺,私生女在宮里舍身救成王,皇上賜婚給成王做側妃……
當然最勁爆的還是沈四少奶奶和沈二少爺通奸,被沈四少爺撞破,兩人打起來,沈四少爺被打成傻子,沈二少爺被攆出家門,又去舅舅家禍害自己的親表妹。
定國公府的瓜是一茬接一茬,還每一個都新鮮多汁,根本吃不完。
但一府老夫人被下獄,而且進的是管大案的刑部,這沈老夫人是犯了什么事,大家好奇的心底跟貓撓似的。
很快,老夫人于閨中定親后,來京送催生禮,結果對姐夫一見鐘情,為了嫁給姐夫,不惜給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姐姐下藥,導致親姐姐難產血崩而死的事不脛而走。
聞者,無不唏噓。
見過心狠手辣的,但沒見過對手足狠絕到這種程度的。
難怪能養出養外室和私生女的兒子,不知廉恥的孫兒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把人家親娘害死,再打著照顧人家的幌子嫁做續弦,享受老太爺的敬重,定國公的孝順,這如意算盤打的那叫一個震天響。
要不是慶州官場出事,波及周家,連帶著將這件陳年舊事給翻出來,沈老夫人死了,定國公都還要給她守孝。
沒定國公這么慘的了,親娘被害死,認賊作母,自己被捧殺,要不是身為嫡子,沈老侯爺對他寄予厚望,用力掰正,將他送到藺老太傅身邊嚴加管教,哪有定國公今日成就。
怕是定國公府早被禍禍沒了,娶妻不賢禍三代,當真說的一點不差。
“沒幾日就是武城侯世子迎娶定國公府三姑娘過門的日子,聽說喜帖都送到各府了,沒想到在這節骨眼發生這樣的事,也不知道這婚事會不會有變數?”
“能有什么變數,沈三姑娘早就是武城侯世子的人了,定國公府二房也不是今兒才名聲不好的,要嫌棄早嫌棄了,不會等到現在的。”
再說了,就武城侯世子那名聲,他能嫌棄誰?
以前武城侯世子進象姑館還偷偷摸摸,自打名聲臭了后,那是破罐子破摔,正大光明的進出象姑館了。
聽說象姑館的雛,十個里有九個是他開苞的。
就這個名聲,要不是生米煮成熟飯,沈三姑娘不可能看得上他的。
再說武城侯府,本來就不滿意沈嫵了,畢竟之前和武城侯世子定親的是江陵郡主,沈嫵給江陵郡主提鞋都不配,奈何兒子好男風的事被捅破,名聲壞了,娶不到好人家的姑娘了,只能將就,何況生米煮成熟飯,別無選擇。
結果喜帖廣送,眼看著就要迎娶沈嫵進門,卻在這節骨眼上,沈老夫人的惡行被揭穿,二房被趕出定國公府。
沈老夫人被下獄的消息傳到武城侯府,武城侯夫人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沈嫵在武城侯夫人眼里,唯一可取之處就是她定國公府三姑娘的名頭了,如今連這唯一可取之處也沒了。
定國公就這么一點不給武城侯府面子,認賊作母三十多年都過了,就不能晚幾日,等她兒子把沈嫵迎娶進門了再揭穿這事嗎?!
武城侯夫人氣的是進氣多出氣少,更生氣的是,江陵郡主退婚后,許給了沈歷!
有人生氣,也有人高興。
定國公府被二房禍害的聲名狼藉,永王府嫁女兒的壓力不小。
要不是江陵郡主是沈挽和謝景御從火坑里拉出來的,江陵郡主和沈歷又是兩情相悅,情投意合,就定國公府如今的名聲,永王永王妃真不敢把女兒嫁給沈歷。
沈暨和云氏都很好相處,沈歷人品武功一流,可定國公府不止有長房,還有不少人呢,一個屋檐下住著,不可能不打交道。
沈暨想把沈挽嫁個內宅簡單的,平安順遂過一輩子,永王永王妃也是這么想的。
定國公府內宅和簡單兩個字就不沾邊,別的不說,靖北王世子妃出嫁當天,院子里挖出詛咒的布偶人,就可見一斑了。
但親事早定下,也不能因為定國公府其他人品行不良就悔婚,永王永王妃愁的很呢。
沒想到會有峰回路轉的一天。
沈老夫人害死先老夫人的惡行被揭穿,被定國公直接送進了刑部死牢,二房被攆出府。
三房是庶出,沒有了老夫人,肯定會分家的。
烏煙瘴氣的定國公府突然就只剩下長房了。
消息傳到耳中,永王妃那叫一個高興,就跟口渴了有人端茶,瞌睡了有人遞枕頭,所有的問題迎刃而解。
她女兒總歸是個有福氣的。
定國公府事情辦完,沈挽就要回靖北王府,走的時候,云氏送她,沈挽道,“定國公府發生這樣的事,辦場喜事沖沖晦氣,沒人會說什么,永王府也會答應的。”
這倒是和云氏想一塊兒去了,“等這幾天三房分出府,娘就去永王府找永王妃商議婚期。”
之前沈挽不放心,江陵郡主一旦嫁給大哥,就要面對老夫人那一窩,多拖些時間,沒準兒她能把那些人都收拾了,現在定國公府總算是清凈了,沈挽自然希望大哥能早點迎娶江陵郡主過門。
沈挽坐馬車回靖北王府,回到照瀾軒,銀釧迎上來道,“世子妃回來了,太醫在書房給世子爺診脈……”
怎么請太醫了?
沈挽心往上一提,抬腳就朝書房走去。
書房內,太醫給謝景御把脈,又幫他換藥,“世子爺傷口恢復的極好。”
謝景御問道,“可能同房了?”
沈挽走到門口,正好聽到這一句。
真的,但凡晚一秒,她就進去了。
這混蛋!
真是什么話都敢問。
晚幾天那啥會死嗎?
沈挽臉爆紅。
太醫被問懵了,嘴角眼角齊抽。
血氣方剛的年紀,一天不同房,都得渾身難受,能理解。
但世子爺你還有傷在身啊,就不能忍耐幾天嗎?
重欲傷身啊。
太醫抽了嘴角道,“能,但不可勞累過度。”
沈挽慶幸自己沒進去,不然她肯定恨不得當場鉆地縫,她臉通紅的轉身走了。
珊瑚也聽得臉紅,世子爺世子妃感情好,是好事,但世子爺這話白問了。
今兒是世子妃來月信的日子,就是能同房,也同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