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輕搖頭,“長姐大難不死,必有后福?!?/p>
之前被永清伯府算計,和離嫁給昭平伯世子,這回難產(chǎn)血崩活下來,沈挽相信長姐這輩子的苦已經(jīng)吃夠了,余生都會順?biāo)烊缫狻?/p>
沈妤沒事了,大家的心思這才到孩子身上,沈妤拼命才生下來的孩子,怎么會不稀罕呢,這可能是昭平伯府唯一的骨血了。
昭平伯世子要抱,被昭平伯夫人打了手,“你笨手笨腳的,別傷到孩子了?!?/p>
昭平伯世子被打懵了。
顯然是沒想過自己有了兒子,家庭地位會降的這么迅速,一下子就在自家親娘心底沒了地位。
昭平伯夫人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云氏也稀罕的不行,沈挽摸著孩子的軟嘟嘟的小手。
嗯。
孩子八斤二兩。
這還是沈妤餓了小兩個月的結(jié)果,要放任她暢快的吃,天知道孩子會有多重,穩(wěn)婆接生過九斤多的,雖然孩子生下來了,但產(chǎn)婦當(dāng)真是慘不忍睹。
前世沈挽生下龍鳳胎,兩個都四斤重,孩子滿月也不過這重量。
沈妤能活到現(xiàn)在,全靠沈挽在后面護著。
昭平伯夫人都不知道該怎么感激沈挽的好。
產(chǎn)房收拾干凈,沈挽和云氏進去看沈妤,沈妤昏睡了會兒,已經(jīng)醒過來了,臉色蒼白,叫人心疼。
沈妤連喊人的力氣都沒有,沈挽道,“長姐沒力氣,就別說話,孩子一切安好。”
沈妤輕點了下手,云氏緊緊握著她的手,想到今日的兇險,背脊都發(fā)涼。
沈妤需要休息,云氏也沒多待,昭平伯世子要陪著沈妤,昭平伯夫人送云氏和沈挽出府。
沈挽坐上馬車,云氏目送她走后,方才離開。
馬車?yán)?,沈挽揉小腿肚子,珊瑚見了,把沈挽的腿搭在她膝蓋上,輕輕給沈挽揉捏。
只是捏了一下,珊瑚就覺得手感不對,她掀起沈挽的褲腿,就看到沈挽的小腿腫了。
珊瑚道,“怎,怎么腫了……”
沈挽道,“別擔(dān)心,懷孕腿腫很正常?!?/p>
前世她懷孩子也腳腫,只是沒這么快而已,應(yīng)該是今天沒注意,站久了。
珊瑚還是不放心,“世子妃確定沒問題嗎?”
沈挽抬手敲她腦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孩子,我還能不上心嗎?”
……這倒也是。
世子妃就算對自己馬虎大意些,肚子里的小少爺總不能疏忽,不過等回府了,還是要請個太醫(yī)看看。
珊瑚給沈挽捏腿,沈挽有些餓,銀釧拿糕點給她吃。
只是這塊糕點沒吃到嘴里,就掉了。
沈挽剛把糕點拿起來,馬車突然晃了一下,沈挽驚的糕點掉了,后腦勺磕在了馬車上,疼的她眼淚直飆。
珊瑚撩起車簾,“怎么趕馬車的?”
訓(xùn)斥出聲,就見陳平站在馬邊上,臉上有殺氣。
沈挽揉著后腦勺,問道,“怎么了?”
陳平道,“剛剛有東西飛過來,屬下以為是暗器,驚到世子妃了。”
陳平臉上的表情,可不像是弄錯了這么簡單。
這是擔(dān)心,不告訴她呢。
“回府吧。”
陳平翻身上馬,眼神警惕的看著四周。
珊瑚和銀釧兩丫鬟心有余悸,世子妃肚子已經(jīng)很大了,要是這時候在街上驚馬,后果不堪設(shè)想。
在孩子生下來之前,可不能再讓世子妃出門了。
馬車只晃了那么一下,平順的回到靖北王府。
彼時已經(jīng)是用午膳的時辰了,謝景御不在府里,沈挽一個人吃的。
等謝景御回來,沈挽已經(jīng)午睡下了。
謝景御回屋,珊瑚就把沈挽在昭平伯府站了半天,小腿腫的事告訴了謝景御,見到沈挽小腿腫著,謝景御心疼的不行。
謝景御給沈挽揉了兩下,睡夢中沈挽皺眉,他就沒敢了,去了書房。
剛進去,陳平就上前道,“爺,今兒世子妃坐馬車回府路上,有人拿暗器射馬眼睛……”
謝景御眼神驟冷,“是什么人?”
陳平回道,“從暗器射出來的方向,陳安看到了二少爺,不,是溫大少爺,但陳安追上去,屋子里什么人也沒有?!?/p>
謝景澤!
不!
是溫景澤!
謝景澤被趕出靖北王府后,沒有直接回溫家,一時間還接受不了自己是溫老爺溫夫人親生的事。
但謝景澤也沒在外待多久,溫老爺溫夫人三請四求,再加上宋國公幫著說話,謝景澤就認(rèn)祖歸宗,改姓溫了。
陳平可惜沒能抓溫景澤一個現(xiàn)行,就沖他居心叵測,謀害世子妃,陳安當(dāng)場把他打死,那也是他自找的,只是可惜讓他逃了。
世子妃可是世子爺?shù)男募鈨?,動世子妃,?dāng)真是活膩了。
謝景御把謝景澤趕出靖北王府,看在王爺和謝景澤到底父子多年的面子上,沒想要謝景澤的命,但謝景澤自己找死,他沒有理由不成全他。
不止謝景澤,還有整個溫府!
陳平已經(jīng)在給溫府點蠟燭了。
沈挽午睡醒,珊瑚道,“世子爺請了太醫(yī),已經(jīng)到了……”
不用問,肯定是珊瑚告訴謝景御的。
這些天謝景御最多只敢摟著她睡覺,珊瑚不說,謝景御絕不會發(fā)現(xiàn)的。
“請?zhí)t(yī)進來吧?!?/p>
不多會兒,太醫(yī)就進來了。
太醫(yī)給沈挽把脈,又檢查了沈挽浮腫的腿,道,“沒有大礙,就是累著了,世子妃腹中是雙胎,不可太勞累。”
沈挽一一記下。
等太醫(yī)走后,沈挽對珊瑚道,“我說,你還不信?!?/p>
珊瑚道,“太醫(yī)看過后,奴婢放心了,世子爺和王妃也能放心啊?!?/p>
珊瑚一點沒覺得自己有錯,當(dāng)然了,沈挽也不會怪她,身邊有這樣忠心的丫鬟,也是她這個做主子的福氣。
珊瑚一邊伺候沈挽下床,一邊道,“趙院正被太后罰了半年俸祿……”
沈挽道,“趙院正怎么會被罰?”
珊瑚道,“趙院正去昭平伯府,前腳出宮,后腳太后身體欠安,要找趙院正,太后知道趙院正去昭平伯府,還把林太醫(yī)也叫了去,很生氣,然后就以趙院正的職責(zé)是管好太醫(yī)院,和負(fù)責(zé)皇上和太后等貴人的身子,罰了趙院正……”
趙院正前腳出宮,后腳太后就找趙院正治病……
平常太后都不找趙院正的,這回卻這么巧,沈挽很難不懷疑太后是故意的。
故意找她的不痛快!
事實上,太后的意圖,趙院正和太醫(yī)院上下都知道。
太后鳳體欠安,肯定要以太后為重,太醫(yī)院派人找趙院正,知道趙院正是去昭平伯府了,太醫(yī)院的人故意派人來靖北王府找,周管事人也聰明,沒告訴來人趙院正在昭平伯府。
不然真去昭平伯府請,誰把趙院正留下,都是枉顧太后鳳體安康,找不到人,就另當(dāng)別論了。
沈挽不敢想,要今日趙院正被留下,被召回宮,她長姐就沒命了!
人不是太后殺的,卻也是死在太后手里!
不是都說她克毒老太太嗎?
她怎么不克太后?!
沈挽氣的不行,等謝景御來,沈挽道,“我連累趙院正了……”
謝景御道,“今日豫章郡王把酒樓的股份送了兩成來,我的那份,讓陳平送去給趙大少爺了。”
豫章郡王的酒樓可不是趙院正半年俸祿能比的。
更重要的是以后趙大少爺可以和謝景御、豫章郡王他們交好,這對趙院正來說,才是真正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