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趙大少爺人在家中坐,卻嘗到了天上掉餡餅的滋味兒。
幫沈挽善后的不止謝景御,還有皇上這個親爹。
太后罰趙院正,這事不可避免傳到皇上耳中,對于太后這種故意找事的行為,皇上也不會姑息。
太后罰了趙院正半年俸祿,皇上不便賞賜趙院正,不然和太后作對的就太過明顯了,皇上以趙大少爺子承父業,醫術不錯,準趙大少爺入太醫院。
趙院正一直想兒子進太醫院,奈何自家兒子死活不同意,倒也不是不愿意進太醫院,只是不愿意走后門,想要憑自己真本事考,但太醫院不比科舉,規定三年一考,太醫院的太醫夠用了,就不用選拔。
兩年前選了一次,趙大少爺年紀不夠,不能參加,下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趙院正正為這事犯愁呢,沒想到被太后罰了半年俸祿,皇上就準他兒子進太醫院了,趙院正都想去給太后磕一個了。
不過皇上拐著彎的補償趙院正,和明著補償,在太后眼里都一樣,氣的不輕,沒病都快氣出病來了。
趙院正帶著這個好消息回府,然后就得知靖北王世子差人送了酒樓一成股給他兒子的事,要送的是銀票,趙院正肯定會讓兒子送回去,不能被罰一回,收兩次補償,但謝景御送的不止是錢,還有讓趙大少爺與他們,甚至是凌王交好的機會,這要送回去,那就太缺心眼了。
就是回絕皇上,也不能拒絕靖北王世子的這份好意啊。
趙院正讓自己兒子收下了。
此時此刻,趙院正只想到了好處,卻忘了自己兒子即將要結交的是一群什么樣性子的朋友,豫章郡王和楚揚他們可是把不靠譜刻在臉上的。
趙大少爺得趙院正悉心培養,人品醫術皆是一流,從不做越矩之事,和豫章郡王他們結交三天,就被帶的學會了翻墻。
趙院正,“……”
翻墻都是輕的。
畢竟有句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豫章郡王他們行事又不拘小節,有個頭疼腦熱就翻墻來找趙大少爺醫治,這都不值一提了,畢竟他們幾個挨打是家常便飯,被打了后,派人來喊一聲,趙大少爺還得翻墻去給他們上藥。
尤其是豫章郡王,被衛國公世子打的,一回比一回狠,滕王滕王妃生氣,不給他請大夫,有了個會醫術的兄弟后,豫章郡王就更放心的去討打了。
大晚上的,先去衛國公府挨打,然后去趙府上藥,再回滕王府。
次數多了后,趙大少爺還會提前把藥準備好,等豫章郡王來找他。
豫章郡王,“……”
這兄弟真沒白交。
然而便是謝景御也沒有想到,他替沈挽善后,最后救了趙昂一命。
……
這日,用過早膳,沈挽把添妝交給珊瑚,讓她送去云麾將軍府給沈翎,再繞道去昭平伯府一趟。
等珊瑚回府,已經快用午膳了,珊瑚道,“奴婢去看大姑奶奶了,她氣色比昨天好了很多。”
沈挽知道珊瑚這是寬慰她的,長姐昨天命差點沒了,才一天,怎么可能好的了,不過只要命在,身子骨總能調理好的。
珊瑚給沈挽倒茶,欲言又止。
沈挽道,“有事就說。”
珊瑚道,“今兒不少大家閨秀去給沈大姑娘送添妝,沈大姑娘茶喝的好好的,突然嘔吐起來,把那些大家閨秀嚇壞了……”
沈挽,“……”
沈翎懷了身孕的事,別說那些大家閨秀了,就連珊瑚都不知道。
這眼看著就要上花轎了,害喜這么厲害,怎么受得住。
沈夫人和臨江侯夫人也在為這事發愁呢,喜帖已經送出去了,不能改期,再者這也不是改期就能行的事,孩子在肚子里,那是一天天長大,拖延不得的。
但嫁人有多累,過來人都知道,沈夫人和臨江侯夫人都怕沈翎會累到動胎氣。
可惜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一個兩全其美之法,然后楚揚又挨了一頓打。
楚揚找豫章郡王他們商量對策,然后他就見識到了為什么謝景御說他們湊到一起,就是一攤爛泥。
三人出主意,那是一個比一個餿。
趙昂道,“找人代替,反正蓋頭蒙著,也沒人知道蓋頭底下的是誰。”
楚揚道,“萬一蓋頭被風吹翻呢?再說了,這堂也不能隨便亂拜啊。”
豫章郡王道,“找丫鬟冒充不行,找個男人行不行,讓沈大少爺替他妹妹上花轎……”
楚揚點頭,“好主意,我直接就被沈大少爺打死了,連拜堂都省了,直接出殯。”
豫章郡王,“……”
“男的女的都不行,那只能上公雞了,云麾將軍府出母雞,你們家出公雞,完美!”
“……”
“你是想滿堂賓客把大門牙都笑掉在我臨江侯府是不是?”
“……”
絞盡腦汁,也沒一個過得去的理由,然后就來找謝景御了。
謝景御道,“這忙,沒人能幫你。”
楚揚雙手合十,做祈求狀,“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
辦法是有,但這回也餿的不行。
謝景御道,“你入贅。”
楚揚,“……”
“好主意!”
豫章郡王和趙昂他們都稱好。
楚揚入贅,那沈大姑娘就不用上花轎了,她不會騎馬,不用騎馬迎親,直接把楚揚抬去云麾將軍府。
豫章郡王拍楚揚肩膀,笑的花枝亂顫,“你要入贅,我們幾個去給你抬花轎。”
想想那畫面,還挺期待。
楚揚恨不得噴他一臉血。
楚揚一屁股坐下,“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謝景御道,“紙是包不住火的,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楚揚一臉生無可戀。
更讓楚揚想死的還在后面呢。
到了迎親這天,他身穿喜服,掛著大紅綢去云麾將軍府迎親,過五關斬六將,好不容易才進沈府大門。
怕沈翎累的動胎氣,事先服了一顆安胎丸,花轎里放著壓嘔吐的酸梅。
一路戰戰兢兢,好不容易到臨江侯府。
結果噼里啪啦鞭炮一放,那味道熏的沈翎根本忍不住,楚揚前腳把沈翎接下轎,后腳沈翎扶著臨江侯府外的石獅子吐的苦膽水都出來了。
滿堂賓客,面面相覷。
不過沒人把沈翎有了身孕上面想,大家閨秀不會做這樣的事,何況楚揚還被皇上派去薊州查案去了,人壓根就不在京都。
不過紙包不住火,等過一個月,傳出沈翎懷身孕的事,大家就會猜測,再孩子不足十月就生產,就更知道了。
沈翎吐的有多慘,楚揚就預料到自己挨打會有多慘了。
拜堂后,沈翎被送去喜房,楚揚被駕出來敬酒,喝差不多了,才被放回去。
豫章郡王他們準備去鬧洞房,錯過了謝景御的洞房,可不能再錯過楚揚的了。
準備翻窗戶進去,結果窗戶一推開,幾個人差點沒笑瘋。
新房里鋪了地鋪。
洞房?
孩子都有了,還能洞房嗎?
新婚夜不能讓楚揚去書房睡,但也不敢讓他上床,最后一合計,打地鋪吧。
皮糙肉厚,凍不壞的。
楚揚腸子悔青。
他要知道,那天在陷阱里,他說什么也忍住了。
窗外還有說風涼話的,“鬧不了洞房,要鬧他地鋪嗎?”
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