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是到沈挽手里,但她快被氣死了。
沈妤不放心,進(jìn)來道,“出什么事了?”
沈挽可不敢叫沈妤知道有人闖她內(nèi)屋,給她送來一支金簪,只能找借口道,“珊瑚膽小,看到一只壁虎,嚇著了。”
沈妤道,“壁虎有毒,我叫人進(jìn)來抓。”
沈挽道,“早被珊瑚的叫聲嚇的從窗戶跑出去了。”
沈妤不疑有他,就出去了。
昨天沈挽是對著圖紙發(fā)呆,今天是對著金簪愣神。
她就想不明白了,這金簪到底是哪個活神仙給她送來的啊?
她要的不是金簪啊啊啊!
送她東西,好歹留個姓名,讓她知道是誰對她這么好,沈挽沒有感動,只有忍不住在心底問候送她金簪的人。
沈挽倒是想過把金簪給大哥送去,可大哥那嘴嚴(yán)實(shí)的,不想說的事,她撬都撬不開,還會暴露偷溜進(jìn)他房間看畫的事。
沈挽氣到心口痛。
珊瑚有些擔(dān)心,“有人偷闖進(jìn)姑娘閨房的事,要不要告訴國公爺知道?”
告訴了不就暴露這支金簪了。
雖然她很生氣人家的做法,但她還盼著人家再來一回呢。
沈挽道,“送金簪之人沒有惡意,事關(guān)我清譽(yù),這事必須要守口如瓶。”
珊瑚和銀釧連連點(diǎn)頭。
沈挽盼著人家再來,她好當(dāng)面向詢問,但可惜,再沒人來過她屋子。
這日,沈挽在看書,云氏來看她,問道,“沒兩天就是靖北王世子的生辰,禮物可準(zhǔn)備好了?”
“……還沒開始繡呢。”
云氏眉頭微攏,“這么久,還沒準(zhǔn)備好?”
沈挽道,“只是繡個荷包,半天足夠了……”
本來早該繡好的,這不是金簪的事攪和的她做什么都沒心情。
云氏抬手戳沈挽的腦門,“知道不費(fèi)多少功夫,還不早點(diǎn)繡好,你又不親自去靖北王府給他送生辰禮物,你還準(zhǔn)備拖到哪天?”
知道云氏最看重心意,沈挽不敢辯駁,“娘,我這就繡……”
云氏嗔瞪沈挽好幾眼,讓她安心繡針線,她只坐了會兒就走了。
生辰禮就送一只荷包太單薄了,沈挽就在荷包上多花點(diǎn)心思,用的雙面繡,繡的很認(rèn)真。
第二天,給老夫人請過早安,沈挽去前院找沈歷。
沈歷正好從書房出來,“妹妹怎么來了?”
沈挽將荷包遞出去。
沈歷以為是送他的,“這荷包繡的不錯,跟大哥這身錦袍很配。”
沈挽,“……”
沈挽道,“這是我給靖北王世子準(zhǔn)備的生辰禮。”
沈歷看著沈挽,“就送一個荷包?你這也太敷衍了。”
沈挽,“……”
太難了。
她想送玉佩,娘覺得不夠用心。
送荷包,大哥又覺得敷衍。
能商議好了,她直接照著準(zhǔn)備嗎?
沈挽心累道,“娘說可以的。”
沈菀把云氏搬出來,沈歷就不說什么了。
沈挽把荷包遞出去,沈歷道,“你不親自送給妹夫嗎?”
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個妹夫啊。
沈挽瞪沈歷,“我還能去靖北王府送嗎?”
她和謝景御又不是真成親,不到這個份,就算是真的,她也不好意思去啊。
沈歷道,“這有什么難的,你不好去靖北王府,我可以把他叫來。”
沈挽,“……”
真是她親大哥。
一個荷包而已,就非得當(dāng)面送不可嗎?
“大哥還有事,就先出府了。”
沈歷走了幾步,又回頭,從沈挽手里接過荷包。
沈挽還以為大哥改主意了,結(jié)果沈歷道,“這荷包大哥要了啊,你再重新給妹夫繡一個。”
不幫她送生辰禮,還把荷包順走,有這樣做大哥的嗎?
沈挽道,“荷包給大哥可以,大哥幫我做件事。”
沈歷頓時覺得手里的荷包燙手,恨不得塞回沈挽手里,“先說好,爹娘不允許的,大哥可不幫。”
沈挽道,“明日是永清伯世子迎娶自己表妹進(jìn)門的日子,大哥幫我送他一份賀禮。”
沈挽要給永清伯世子送賀禮,這么點(diǎn)小忙,沈歷肯定要幫。
第二天,沈挽陪沈妤在花園喂錦鯉,銀釧屁顛顛跑進(jìn)涼亭,咧嘴笑道,“今兒永清伯世子迎親,帶著花轎回府的路上,被人砸了兩顆臭雞蛋,聽說臭不可聞,可狼狽了……”
一般只有死刑犯才會被人砸臭雞蛋爛菜葉,新郎官被砸的還是第一次聽說。
但在沈挽眼里,永清伯世子犯的就是死罪,永清伯府不送喜帖進(jìn)府,她也不至于做這樣的事,都是他們自找的。
兩年前,沈妤出嫁,永清伯府喜宴辦的那叫一個熱鬧,文武百官幾乎都到了,這回就冷清多了,永清伯府和定國公府交惡,礙于同僚,不能不送賀禮,就派管事送去,親自去喝喜酒的寥寥無幾,本就去的人不多,知道永清伯世子被砸了臭雞蛋,那些同僚也紛紛找借口走了。
看著冷冷清清,凄凄慘慘的喜宴,永清伯和永清伯夫人沒差點(diǎn)活活氣死。
翌日,沈挽去給老夫人請安,沈嫵她們也在議論這事,沈嫵道,“肯定是二姐姐或者大哥做的這事。”
沈挽走上前,老夫人就道,“是你們所為?”
這事是她讓大哥干的,既然知道,還問什么。
沈挽沒說話,沈嫵就道,“你們心疼大姐姐,替她抱打不平,但他們已經(jīng)和離,這事就過去了,再做這樣的事,沒得叫人說我們定國公府心胸狹隘……”
沈挽冷冷打斷沈嫵的話,“砸了又如何?還要我和大哥去給永清伯世子賠不是嗎?”
沈嫵嗓子一噎,看向老夫人道,“祖母,你看二姐姐這態(tài)度,一點(diǎn)沒覺得有錯!”
沈挽道,“你親眼看到我和大哥做這樣的事了?死刑犯押去刑場,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砸臭雞蛋爛菜葉,就不能是有人替我們定國公府抱打不平嗎?”
“這樣的事一做,定會有人懷疑是我們定國公府所為,我和大哥可是最在乎定國公府名聲的!”
名聲兩個字,沈挽咬的格外的重。
二房把定國公府名聲都丟盡了,哪來的臉面教她做事。
沈嫵氣的把手里的香羅帕扯爛。
云氏走進(jìn)來,對老夫人道,“方才云家派人來傳話,說是黃老的《富春山居圖》拿不回來了,我特來告訴老夫人一聲,二房還是另外想辦法吧,免得到時候賠不了康王府畫。”
二夫人不信云家拿不回畫,不過是不愿意替沈媞善后。
二夫人道,“國公爺已經(jīng)答應(yīng)康王爺了……”
云氏看著二夫人,“弟妹覺得康王會找國公爺要賠償嗎?”
二夫人臉色僵硬。
沈媞是二老爺私生女的事,京都人盡皆知,沈暨都被騙慘了,康王怎么可能找沈暨要賠償,他只會找二老爺。
沈挽坐在那里,將老夫人和二夫人她們的神情收于眼底。
有些不快,但要說擔(dān)心,倒沒有多少。
和她猜的一樣,只是幫康王府匡云家的畫而已,不是真的要賠康王府一幅畫,自然不擔(dān)心。
云家做事謹(jǐn)慎,既然不會再給定國公府畫,還是派人來知會一聲的好,以免將來賠不了康王府畫,把錯算在云家頭上。
這個話題沒人繼續(xù),就不了了之了。
請安后,沈挽在花園賞了會兒花,然后回明月苑。
前腳回去,后腳丫鬟就過來道,“姑娘,世子爺讓你去前院,還讓你別忘了拿上荷包。”
沈挽,“……”
大哥真是夠了。
竟然真為了她送一個荷包,把謝景御弄來定國公府。
大哥哪天被謝景御打,都是大哥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