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朝繡簍子走去,將荷包拿起來,雖然繡的很精致,但讓堂堂靖北王世子來定國公府一趟,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讓她怎么送的出手啊。
她就不應該聽娘的,應該再準備一塊玉佩,可她手里沒有合適的玉佩能送,只能硬著頭皮帶著荷包去前院。
書房內,沈歷和謝景御在下棋。
沈挽走進去,惡狠狠的剜了自家大哥一眼,沈歷落棋子的手一抖,棋子掉落棋盤上,砸亂兩顆棋子,沈歷隨手復原,對謝景御道,“突然肚子有些不適,我先失陪一下。”
他起身就走,從沈挽跟前過的時候,還故意繞了一步。
沈挽分外的想揍自家大哥。
沈歷出去后,沈挽望向謝景御,大哥在,看著還好,大哥一出去,她臉就不爭氣的飄紅。
“那個……”
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要不把大哥抓來揍一頓,給他助助興算了。
謝景御就那么看著沈挽,沈挽抬腳朝他走過去,只是步子邁的艱難,知道的是上前送荷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上去送死,走出了早死早超生的感覺。
沈挽掌心都出汗了,紅著耳根道,“明日是你生辰,我繡了個荷包送給你,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沈挽把荷包往他跟前一送。
但謝景御沒有接,而是問道,“你大哥身上佩戴的荷包也是你繡的?”
沈挽倒是沒注意,“那個原是繡給你的,我讓大哥幫忙轉交給你,他非要我當面送,還把荷包給搶了,我只能另外再給你繡了這只。”
謝景御站起身來,坐著就很有氣勢的人,站起來壓迫感更強,沈挽下意識后退一步。
謝景御道,“給我戴上。”
沈挽,“……???”
沈挽以為自己聽錯了。
然而謝景御已經將腰間荷包摘下來,扔給了陳平。
陳平接過荷包出去守門。
這廝是認真的,真讓她給他戴上啊。
沈挽只覺得拿著荷包的手發燙,送人家荷包,人家要當場就給他戴上,她也不能把荷包扔給他就走。
沈挽還從來沒送東西送的這么局促過,她在心底給自己鼓氣,不能這么怕他,在定國公府都這么懼怕,回頭嫁去靖北王府,她還不得嚇破膽啊。
不就是給他系個荷包,沒什么大不了的。
沈挽鼓足勇氣上前,將荷包給他系上。
系好后,沈挽輕呼一口氣,準備走了,突然一道聲音在她頭頂上傳開,“這兩日,你是不是在罵我?”
沈挽猛然抬頭。
猝不及防之下,沈挽撞到了謝景御的下巴上。
兩道悶疼聲同時傳開。
沈挽疼的眼淚直飆,謝景御伸手替她揉腦袋,“是不是撞疼了?”
能不疼嗎?
沈挽看著他,“你又沒得罪我,我沒事罵你做什么?”
雖然之前沒少問候他,甚至恨不得手刃他,但自他救了長姐后,她就放下過去了。
謝景御道,“自從送了你那支金簪,這兩天總是無端打噴嚏,不是你在罵我就好。”
沈挽眼睛睜圓,聲音拔高,“那支金簪是你送給我的?”
“不然呢?”謝景御道。
真的。
沈挽不止想罵他,甚至想打他。
沈挽氣的胸口痛,“送我金簪,就算不當面送,你好歹給我留個紙條告訴我一聲吧?”
陳平守在門外,立馬探頭解釋道,“屬下想過留字條的,沒看到筆。”
謝景御道,“下回找不到筆,寫血書。”
陳平,“……”
爺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本來沈二姑娘就怕他了,寫血書,就不怕沈二姑娘誤會他要索她的命。
謝景御望著沈挽,“就算不知道是我送的,也不用罵那么狠吧?”
罵得他晚上睡覺都在打噴嚏。
沈挽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找那支金簪?”
這事說來也巧。
陳平替謝景御辦事,回府路上正好瞧見銀釧,知道她是沈挽的丫鬟,陳平就多看了一眼,結果好巧不巧看到銀釧和人撞到一起的一幕,銀釧當時手里拎著糕點還有幫院子里丫鬟買的絲線,她顧著撿絲線,圖紙被風吹跑了。
陳平去替她撿起來,準備給她送去,結果這丫鬟火急火燎就跑了。
陳平看了眼圖紙,正巧鋪子小伙計出來,陳平就向小伙計打聽銀釧要做什么。
小伙計就告訴陳平,“那丫鬟問圖紙上的簪子是不是我們鋪子打造的。”
陳平還趕著回府向謝景御復命,就將圖紙帶回去了。
謝景御見圖紙上的金簪做工精美,像是宮里出來的,就讓陳平找宮里的司金坊打聽,果不其然,就是出自司金坊。
聽到這里,沈挽連忙問道,“你從誰手里要來金簪的?”
“永王世子。”
那支金簪是永王世子拿圖紙,讓宮里的金匠打造的。
他便找永王世子打聽,永王世子以為他幫忙找尋金簪的人想要,便直接差人將金簪送去給他了。
沈挽聲音顫抖起來,“金簪是江陵郡主的?”
“嗯。”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真聽到,沈挽臉色變的慘白。
謝景御見了道,“怎么了?”
沈挽道,“我大哥喜歡江陵郡主……”
謝景御道,“你確定?”
沈挽道,“我知道大哥有個喜歡的姑娘,但不論我怎么問,大哥都不肯告訴,只說有緣無分,我想弄清楚,這才翻他屋子尋找,那支金簪就是大哥喜歡的姑娘的……”
沈挽也不知道為什么謝景御問,她就告訴他了,大哥的隱秘,她不應該往外泄露的,可她就是忍不住。
難怪大哥說有緣無分,難怪前世不論大嫂怎么逼問,大哥都不肯透露半個字,那時候江陵郡主已經死了。
他們的逼問就是一遍遍往大哥傷口上撒鹽。
大哥別說娶江陵郡主,他甚至連見她一面都做不到。
沈挽心疼沈歷,更心疼江陵郡主。
謝景御道,“江陵郡主和武城侯世子是太后保媒,皇上賜婚,你大哥……”
“我會幫江陵郡主退婚的!”
沈挽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堅定。
本來她就想拉江陵郡主出火坑,現在更是有了不得不幫江陵郡主的理由。
她既重生了,絕不讓大哥再遺憾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