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軍堡上視野開闊,看的自然更為清晰。
封厲沒有理會羞恥得想找個地縫鉆下去的石牛,目光一直緊緊盯著林霄的小旗。
史鵬手下的小旗此時的攻擊根本沒有任何的陣型可言,反而亂糟糟的一團。
擺明是想利用自身武力和經(jīng)驗的優(yōu)勢,來擊敗對方。
這也是北魏大部分軍堡的作戰(zhàn)方式,一來是因為兵卒數(shù)量少,幾乎從來不會出去野戰(zhàn),只依靠地利來防守,根本用不到戰(zhàn)陣這種東西。
二來也是軍堡的最高長官,頂天是個百戶,很多都是世襲的,哪里懂什么兵法練兵這些,也訓(xùn)練不出來懂得戰(zhàn)陣的精銳。
封厲見狀輕輕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抹鄙夷之色。
真是一群粗鄙的家伙,這種貨色的兵卒,他如果放開手腳,殺光一個百戶所恐怕都沒有多大難度。
帶著這種念頭,封厲又看向了林霄的小旗。
而這一看之下,便猛然睜大了眼睛,表情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
只見林霄那個剛成建制的小旗,在面對史鵬小旗的攻擊下,雖然一開始有些驚慌失措,但隊形卻始終沒有亂過。
更是隨著林霄那一聲命令,手中的長槍全部舉了起來,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朝著前面刺了出去。
整個動作沒有任何的花哨,甚至那幾個新兵因為慌亂的緣故,出手還稍稍慢了點,談不上特別的整齊。
可就算如此,卻也依舊造成了驚人的威力。
砰砰砰!
悶響聲伴隨著慘叫聲傳出,數(shù)個史鵬小旗的兵卒被直接刺倒在地,疼得不停的哀嚎。
被這種全力刺出的長槍擊中,哪怕上面沒有槍頭,還裹著破布,那種強橫的沖擊力也依舊不好受,就仿佛被鈍器重重砸了下般,讓人內(nèi)腑疼痛呼吸困難。
“繼續(xù),收槍,殺……”
一次攻擊就干倒了史鵬小旗接近一半的人手,林霄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得意之色,反而還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再次語氣平靜的發(fā)出了命令。
砰砰砰!
之前的一幕再次上演,已經(jīng)處于慌亂和震驚狀態(tài)下的史鵬小旗,這一次依舊沒能避開,被長槍懟得結(jié)結(jié)實實。
不過眨眼間,對方在場上還能站著的,就只剩下了史鵬一人。
而在孫大彪帶人沖上去開始圍毆之后,這場戰(zhàn)斗已再無任何的懸念。
“這……這不可能!”
看到史鵬的小旗被打得落花流水,竟毫無反抗之力,軍堡上的石牛再次石化,吃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
“石總旗,看來你的眼光很差勁啊。讓你來坐鎮(zhèn)位置如此重要的將軍堡,萬一出了點什么問題,誰能承擔(dān)責(zé)任呢?”
封厲似笑非笑,石牛卻徹底臉若死灰。
……
“史鵬你這廢物,你他娘的竟然輸了?!”
黃仲整個人都傻了,先是破口大罵,隨后麻利無比的抓起桌上的銀票,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毫無疑問,這個地主家的傻兒子準備賴賬了。
他的確不差錢,但也不想白白扔出一千兩銀子。
若是給史鵬也就罷了,畢竟對方是石牛的心腹,而那位石總旗就是他家里養(yǎng)的一條狗。
給這些人點賞賜,讓他們更加的忠心,當(dāng)然不是壞事。
可把錢給別人,黃仲自然不愿意。
“黃老二,你該不會連什么叫做愿賭服輸都不清楚吧?”
林霄見狀冷笑一聲,隨后一擺手,孫大彪等人呼啦一下就沖了過來,將黃仲和他帶來的幾個人全部圍在了里面。
“你們干什么?還打算明搶不成?”
一個黃家護衛(wèi)怒聲呵斥,右手緊緊按在了刀柄上面。
黃仲卻是嚇得一縮脖,小眼睛中寫滿了驚恐之色。
孫大彪等人的長相都屬于兇神惡煞之流,尤其郭鐵錘更像是一只沒進化好的黑猩猩。
此時咬牙切齒之下,看起來更加的駭人。
“我們邊軍最講究一諾千金,既然黃少爺替史鵬應(yīng)下了賭注,那就該履行承諾。”
“我們都是粗人,過的也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所以誰擋了我們的財路,我們也只能選擇拼命了。”
林霄慢悠悠的說道。
“你們……”
黃家護衛(wèi)越發(fā)驚怒,剛要搬出黃員外和縣令大人的關(guān)系來,黃仲卻已經(jīng)慫了,趕緊從懷里掏出一千兩銀票,哆哆嗦嗦的遞給了孫大彪。
隨后,這位黃家二少爺想了想之后,竟然又拿出了五百兩,結(jié)結(jié)巴巴道:“這……這是答應(yīng)給你們的賞賜……”
毫無疑問,越有錢的人通常膽子越小,黃仲就是最具代表的那個。
而且既然認慫,就干脆認個徹底,免得這群粗胚再因為要賞賜和他動刀子。
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林霄竟然只拿走了那一千兩,額外的那五百兩沒要。
“我只拿我該拿的。”
林霄淡淡一笑。
“林小九,你……你該不會是對本少爺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吧?你覺得我有那么蠢嗎?”
黃仲終于松了口氣,一臉狐疑的看著林霄。
林霄心道你丫要是不蠢的話就不會直接問出來了,于是搖搖頭道:“你想多了,我連被你家搶走的百畝良田都不在乎,更何況區(qū)區(qū)五百兩銀子。”
嗯,五百兩怎么可能夠賠償?shù)模愕敲锤唬辽俚媚贸鑫迦f兩才行。
現(xiàn)在不要這五百兩,就是為了迷惑你家,順便釣?zāi)氵@頭傻胖頭魚啊。
回到軍堡內(nèi)的營房里,林霄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了孫大彪,吩咐道:“給兄弟們一人分十兩,剩下的十兩去縣城置辦一桌酒席,今天晚上咱們好好吃一頓。”
一千兩銀子才分出去一百兩,不是因為林霄要用這筆錢繼續(xù)給手下的小旗置辦裝備,更不是因為他小氣,而是必須要制定出一個獎賞的規(guī)矩來。
今天這只不過是一場毫無風(fēng)險的比斗切磋而已,如果不是黃家二少爺這個冤大頭在,他們別說贏下一千兩,就連一百兩都不可能有。
史鵬那種窮鬼,把褲衩子都賣了能湊到十兩便已經(jīng)是極限。
所以這是一次特例,甚至以后都不可能再會有的那種。
要是因此把眾人的胃口都養(yǎng)刁了,以后殺韃子的獎賞怎么發(fā)放?
到時候分到手的賞銀比這次少很多,他們還會玩命殺韃子嗎?
如果比斗切磋就能拿殺韃子好幾倍的賞銀,誰還會在戰(zhàn)場上舍生忘死?
規(guī)矩這種東西,破壞很容易,立起來卻很難。
好在眾人對此都并未有任何的意見,反而還發(fā)出陣陣歡呼,每個人都興奮得眉開眼笑。
十兩銀子也不是一筆小錢了,送回家里若只是三口之家的話,差不多夠一年花銷了。
更何況林霄還要置辦一桌價值十兩銀子的酒席,那可是他們一輩子都沒經(jīng)歷過的排面。
他們這種最底層的小兵卒,吃過最高檔的席面也就一二兩銀子最多了。
還是得一大群人湊錢一起吃的那種。
“旗官,要不要順便找兩個姑娘給咱們唱唱小曲之類的?”
烏東突然湊過來低聲問道。
“……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家伙竟然還好這口?”
林霄倒吸了口冷氣,表情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他這個小旗的四位元老性格都各有特點。
孫大彪穩(wěn)重,侯七機靈,郭鐵錘看似沒腦子實則小心思不少,還喜歡八卦。
而烏東則是個悶葫蘆,平常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那種,對戰(zhàn)馬的興趣甚至比人都大。
未曾想,這貨竟然還特么喜歡娘們!
林霄之前甚至都惡意揣測過,這家伙以后會不會找一匹漂亮的小母馬共度余生。
“漂亮……不對,是唱的好嗎?價錢幾何?”
林霄好奇的問道。
他發(fā)誓絕不是對那些勾欄女子感興趣,前世什么娛樂場所沒見過。
他只是單純的想對比下,兩個世界從事特殊職業(yè)的小姐姐有何不同而已。
勾欄聽曲,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