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
“有孩子倒了!”
眾人紛紛停下腳步,眼睛望向那處。
“是不是太累了,昏迷了?”
“有沒有藥,這天氣這么熱,是不是中暑了?”
身邊人連忙放下東西,過去也將他的東西卸下來。
就在這時,旁邊又有一個人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又有人倒了!”
人群中傳來更大的驚呼聲。
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村民。
小孩和壯年男人都倒下了,這還得了。
村長臉色都變了,神情嚴肅,“快,大家幫把手,抬到前面的林子里去歇歇涼!”
于是,小孩兩人抬著,中年男人四人抬著,就這么挪到前面林子的空地上。
“大家伙兒也都在這里歇一歇!”村長一面說,一面趕到兩個昏迷村民面前查看情況。
杏兒和姜窈也趕到了。
村長看到倆人,眼前一亮,“杏姑娘可是大夫,快來,快來看看他們這到底是咋了。”
杏兒點點頭,上前診脈,又看他們的神態面相眼睛嘴巴。
“中暑了,村長這天太炎熱了,他們是中暑了,我給他們扎幾針,再喝點消暑的草藥。”
兩人的家人連連道,“多謝杏姑娘了,真是多虧有你了。”
杏兒就開始拿出銀針來開始扎針。
姜窈在一旁看著,道,“村長,這天越來越熱了,怕是不好這樣趕路了。”
前世也是旱災炎熱,渴死熱死在路上的人不計其數,村里就有十幾人死于炎熱。
村長苦惱的沉重點了一下頭,“你說的是,這樣趕路不行,以后每日正午,太陽最大的那會兒,修整兩個時辰吧,晚上再多趕上一段路。”
杏兒那邊拿出一小把的草藥給兩人家人,讓他們去熬水,卻見他們面露難色,看向村長,“叔,我們就剩下那么一點點水了,熬了這一碗消暑藥,之后就沒得水喝了,可咋辦?”
難道喝了之后就等著渴死嗎。
村長心煩得很,這幾日都是緊繃著的狀態,為這一群姓周的勞心勞力,都快累死了,這煩躁一直壓抑在心底,就在這一刻,突然一下爆發出來,“沒有水就去找水,老子是你爹媽嗎,啥問題都要找我!”
幾個村民都被吼懵了,不懂村長怎么一下子發狂了。
就連姜窈也給嚇了一跳。
隨即表示理解,當村長,聚集這么多人,操心這么多事兒,確實是容易暴躁,村長是人又不是木頭人,當然有脾氣。
村長吼完,就知道自己沒控制住了。
他頭疼的扶了扶腦袋,“我的意思是,你們各家各派出一人去尋找水源,這座山大,樹木茂盛,看著不像沒水的樣子。”
“快快快,動起來,各家都派出一個人來尋水,三四人一組,找到水就趕緊通知我們!”
于是林子里又各司其職,上山找水的,尋柴的,留下點火的砌簡易小灶的,還有干脆靠在樹邊上打起呼嚕來的。
姜窈家,是周景年兄弟幾個去上山尋水加上撿柴火。
他們剛走到山腳下,準備上山。
姜窈望向他們的方向,就眼尖的瞧見一棵大樹后面滿是黑色紋路的眼睛,那是老虎的假眼。
隨后,山上響起一聲悠長的虎嘯聲。
這聲音傳出好遠。
極具震懾力。
給還在林子里的村民們嚇了一大跳。
“這聲音是什么,老虎,這山上有老虎?!”
“我沒帶刀啊,這山上能去嗎,太危險了,要不別去冒險了!”
“怕什么你個慫包,老虎也怕人多,它真敢出來,我們一起上宰了它,吃虎肉!”
“別太莽撞了,不過他說的也不錯,有老虎生活的地方,那就一定有水源,這個險,咱們可以冒!”
只有姜窈知道,這老虎在呼喚她。
虎哥昨晚上就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姜窈也不著急,也不擔心它在外面會被欺負,反正它早晚會回來。
也不知道它喊自己做什么。
姜窈好奇,叫住周景年,把寶兒給杜氏抱著,準備跟他一起上山。
“有老虎叫,太危險了,你跟著去作甚!”杏兒不想她去。
姜窈道,“我不上去,就在后面看看,老虎來了也不是先咬我。”
杏兒沒話說了。
她覺得姜窈最近有些莽撞,總是把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似乎還瞞著她一些秘密。
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姜窈想做什么,底下總有很多人前赴后繼的替她做,她從來都是穩坐釣魚臺。
最重要的是,她是姜窈最信任的人,什么話都不會瞞著她。
哎,到底是不同了,嫁了人,遇到不同的人,性子變了,就連最信任的人也不是她了。
杏兒有些惆悵,悶悶的,她也知道這種變化很正常,她在努力適應。
她也還是喜歡跟周家人生活在一起,也懷念從前的富貴日子,要是能跟現在這家人一起過上以前呼奴使婢的富家翁的日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另一邊,周景年拉著姜窈上山,順便支開周大周三。
周大還記掛著剛剛的虎嘯,不太放心,不肯讓兩人單獨上山。
倒是周三擠眉弄眼,陰陽怪氣讓周大別打擾兩口子。
周大就更不悅了,覺得這兩口子是在胡鬧,這都多艱難的日子了,水都找不到一口,還有心思單獨做些什么,這萬一要是又鬧出個孩子,真是要人命。
姜窈便道,“大哥放心吧,我們不是胡鬧,就在這附近。”
周景年:“老大,趕緊找水去吧,這才是正事,別你訓了我們一頓,結果我們還先你一步找到水。”
周大被老二氣的頭頂冒煙,也不管他們了,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周三連忙跟著去了。
只剩二人,虎哥終于很快就出現,來到姜窈面前。
它順從的蹲下身子,腦袋蹭了蹭姜窈的腿,低低的吼了兩聲。
姜窈回應的摸了摸它的腦袋。
只有周景年看懂了,“它是讓你坐上去。”
姜窈震驚的瞪大眼睛,卻見虎哥很人性化的點了點頭,仿佛在認同他的話,還叫了一聲。
還真是啊。
她嘗試的跨坐到老虎后背。
周景年也跟著坐上來,“它應該是發現了什么,引我們過去。”
姜窈坐上去的時候,老虎還算老實,但周景年坐上來后,它就很不高興了,屁股跟漲了刺似的,到處動來動去,跳來跳去。
周景年像騎馬一樣死死雙手死死拽住,雙腳也箍住,始終沒能讓它給甩下來。
老虎垂頭喪氣了,認命的馱著他們進入深山。
一路上。
姜窈有些驚奇的看著這深山里的景象。
一棵棵樹都是巨高無比的參天大樹,高聳入云,遮天蔽日,遮住了外界的炎熱,進入其中,好似從夏瞬間入了冬。
她很是舒暢的呼出一口氣。
真舒服啊。
最近空間里面也是夏天,太陽曬得暖洋洋的,雖說沒有外面的太陽曬,但她也很不喜歡。
她現在喜歡冬天,如這里陰涼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