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抱著寶兒,“很多人去了,我們趕緊去看看,別那兩只蠢狼不會跑,在那里被人圍攻了。”
周大和阿秀留下看家看守物資,其他人幾乎全都往那趕了。
先一步到達的流民們,見到兩只狼咬住人不松口這一幕,眼睛頓時紅了。
非我族類,他們很容易代入兩個被咬的人,頓時就要號召大家一起上前,將狼打死。
“真有狼,竟然有如此囂張的狼,下山咬人,是不是還想吃人!欺人太甚!”
“大家伙兒一起上,大家把這兩頭狼打死,狼肉還能分了!”
分肉!
狼肉也是肉!
他們都多久沒有嘗過肉的滋味了。
光是想想,那口水都不受控制的流下來了。
阿大阿二見到這么多人,感覺到了濃烈的殺意,終于松了口,警惕的往后退,又朝著天狼嚎了幾聲。
“大家別怕,就兩頭狼,我們一人一棍子,都能把它們打死!”
流民們心底的饑餓和欲念完全被勾了出來,見到狼的眼神,從對猛獸的恐懼,變得滿滿的欲念流露,就如同見到美味香噴噴的肉,眼里紅光炙熱,蓄勢待發。
“住手!”
周景年霸道的將圍住的流民推開,開出一條道來,帶著一家人護在阿大阿二的面前,“這是我家的狼,你們想做甚。”
阿大阿二見到主人們來了,簡直要哭了,一直低低的狼嚎,像是在訴苦,可見委屈得很。
姜窈下意識想要摸它們以作安慰,但聞見了它們身上的臭味,伸出一半的手還是收了回去。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那兩個被咬了腿的男人,又看了看地上的網子,還有那半根骨頭,已經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家的?可笑,這狼咬人了,咬了人的東西,它還能活!”
“就是,你也不看看地上那兩個兄弟都被咬成啥樣了,他們難道活該,他們不比你家的狼貴重!”
“不讓你們賠償就已經很不錯了,識相的把那兩頭狼給交出來!”
而就在這時,又有一群人來了。
見到地上呼痛的兩個男人,頓時做哭喊狀,“兒子,你咋成這樣了,你的腿流了好多血啊!”
“孩他爹嗚嗚嗚,你受傷了可咋辦呢……”
隨后將矛盾齊齊的對準姜窈周景年他們。
一雙雙恨意的眼神直直的往周景年幾人身上戳。
原本帶著棍子要直接一棍子打上來的。
是周景年不經意的露出右手邊泛著銀光的大刀,還有他周身冰冷狠厲的氣場,讓他們不敢上前。
只敢打嘴仗。
“縱狼傷人,我男人的傷口還在流血,他以后腿瘸了,殘了,你們就能心安理得?喪盡天良的東西!”
“賠錢,你們得賠錢,我兒子幾個月不能動不能干活,你們賠!”
“十兩,不,至少二十兩,趕緊賠錢!”
杏兒被這兩家人的無恥和獅子大開口氣得幾乎臉色鐵青。
杜氏也被氣得不輕。
倒是站在最前頭的周景年和姜窈無動于衷。
等他們罵罵咧咧說完,扒拉完,口也渴了,嗓子也啞了。
姜窈才漫不經心的開口,“賠錢,一文錢都別想。”
他們剛停下來,不可置信的看向姜窈,情緒又起來了,正要忍著口干舌燥繼續開口罵人。
周景年又超絕不經意的把刀子拿出來,在手上把玩。
那把大刀可真是亮,亮閃閃的,十足的彰顯了它的鋒利,隨手一揮,估計就能砍了很多東西。
頓時,這兩家人在嘴里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姜窈道,“大家都有眼睛,這地上的網,肉骨頭,都不是憑空出現的,他們自己偷雞摸狗,想抓了我的狗來吃,結果被狗給咬了,因果報應,活該罷了。”
“活該?!”
“可笑,就算是我兒子偷狗又如何,一條狗比得上我兒子一條命,一條腿嗎,反正我兒子現在傷了腿,你們就得賠錢!”
中年婦人竟然直接沖上前,不要命般作瘋癲狀,“不賠錢,好得很,拿了刀砍了我!來啊,把我砍了!”
“我看你們敢不敢!”
周景年手癢了,握在手里的大刀在發抖。
其他流民見狀,也想著分一杯羹,上前圍住姜窈幾人,嘴上勸著,實際上圍著不許他們走,
“一頭狼哪有人貴重,就是畜生罷了,你們干脆舍了吧,聽說狼咬了人就要不得了,以后還得咬人……”
“就是啊,舍了狼,再多多少少賠幾兩銀子,這事兒就了了,沒必要鬧大,你們瞧著也不窮,幾兩銀子肯定不是問題……”
“這當娘的,當媳婦的多可憐啊,你們富貴,就不能幫幫他們嗎……你們這一家老老少少的,和氣解決最好,不然傷著小娃娃就不好了……”
可笑。
當真是可笑。
他們有錢就活該當冤大頭。
誰規定的。
這群流民也是餓急眼了,是非得讓姜窈舍了狼,填了他們的肚子。
姜窈抱緊懷里的寶兒,往后退了退。
竟然還拿寶兒做威脅,周景年眼底寒光乍現,瞇了瞇眼,殺意凜然,拿刀的右手更加發癢了。
“想打架是吧,那就來吧!”
阿鐵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
想要仗著人多勢眾威逼的流民們轉身一看,不禁駭然。
阿鐵身后,站著三四十個年輕力壯的壯漢們,各個手拿武器,棍子,大刀,來勢洶洶,殺意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