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切的想知道寶兒的情況。
周景年連忙將孩子抱來放在她身邊,動作帶著僵硬,“孩子好得很,健健康康的,能哭能睡。”
姜窈仔細的看他,小兒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委屈的撇撇嘴又要哭,哇哇的,聲音別提多響亮了。
全然不像是前世的孱弱,小貓似的,惹人時刻懸著心。
他是健康的。
她放心了,擠壓兩輩子的思念與愧疚一股腦爆發(fā)出來,她小心翼翼的摸著孩子的臉蛋,淚眼婆娑,哭個不停。
周景年又跑來拿手絹,“不哭了不哭了,娘說生完孩子不能哭,不能會落下病根……想吃些什么,豬蹄湯,還是糕點,我先拿了糕點,熱了肉粥給你墊一墊。”
空間里的小廚房,是把姜家的大廚房都搬過來了,自然是應有盡有的。
周景年先端了一盤點心和水給她,又生火熱了肉粥,再熬一個豬蹄湯,殺魚燉魚湯。
他廚藝一般,奈何食材頂尖,用的全是空間水,和空間里的魚和米,很難做得不好吃。
剛把豬蹄湯燉著,寶兒扯著嗓子的哭。
他又連忙手忙腳亂的去哄。
姜窈笑,“他是餓了,我來吧。”
“不,不用,他吃什么?我去做……”話剛說完,周景年就意識到自己腦子成了漿糊,成了擺設(shè)。
剛出生的小孩能吃什么,當然是要母親喂奶。
他咳了咳,連忙將孩子遞給她。
姜窈抱著孩子,把衣裳一掀,開始喂。
寶兒憋紅了臉,使勁兒吮吸,喝不到,姜窈也感受到了,面色發(fā)紅。
突然想起來,前世也是這樣,沒得奶水,吸不出來,是紫晴幫的忙。
可現(xiàn)在呢。
姜窈看向在小廚房忙活的周景年。
說起來,這幾個月,大家都忙得很,他更是腳不沾地,要操持地里山里,還得操持空間里的地。
她懷著孕,也怕對孩子有什么損傷,沒有主動靠近他,他也是一撩就著火的,她更是不敢靠近。
夫妻倆說是親近,可也沒有真的親近,沒看她一掀衣服,他就避開嗎。
“咳,周景年,你過來!”
姜窈喊了一聲。
他立刻放下手上的東西,大步走過來,眼神詢問。
“堵著了,你兒吃不到。”
他的視線這才放在姜窈胸前,神情難辨。
一旁被抱開的寶兒哇哇大哭。
片刻后。
小兒終于喝到了他的糧食,小表情滿足的不行。
夫妻兩個面色一個比一個紅。
“粥好了,你先喝點粥,豬蹄湯還要再熬一會兒。”
他端著粥,一口一口給她喂。
“咕咕咕。”
誰的肚子在叫。
姜窈笑,“你也吃吧,我飽了,不要了。”
今天應該是她見過的周景年出錯出糗次數(shù)最多的一天,以往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慌亂的樣子這么可愛。
奶完孩子,周景年又給她燒水,擦身。
“你睡吧,娘估計時刻注意咱們屋里的動靜,我陪著他睡在外面。”
一眨眼,半月過去了。
孩子一天一個樣子,出生這半月,姜窈幾乎沒操過心。
全家都圍著孩子轉(zhuǎn),搶著抱孩子都搶不停,姜窈只需要伺候他吃喝,其余時候,都在空間補覺,換尿布,洗澡,洗尿布,周景年都包圓了。
姜窈過得很是舒心,吃這方面,杜氏毫不吝嗇,家里一共就那么七八只雞,被她殺了五只,剩下的幾只,打算來年找只公雞過來孵小雞。那幾只野豬的豬蹄都被杜氏留了下來,專門給她做月子吃的。
空間里,周景年也天天燉魚,蒸魚。
姜窈胃口本來就不大,吃不了這么多,勉強吃下一半,剩下的雞肉和豬蹄都給家里分了。
空間里剩下的魚肉則是都給了周景年,他眼看著胖了不少,不對,是全家都胖了不少,果然冬天養(yǎng)膘。
姜窈看著還是很開心的。
養(yǎng)好了膘,來年才扛造。
明年,兵亂一來,他們是勢必要逃荒的,到時候被折騰得骨瘦如柴是輕輕松松的事兒。
前世,周景年清瘦得像個文弱書生,半點不像身強體壯的獵戶,加上模樣精致,像個小白臉,被許多人小瞧過。
就連她也時常感到疑惑,周景年是怎么靠著一副骨瘦如柴的身板做了這么多的事的。
這輩子,大家都有健康勻稱的身體才好。
姜窈吃好睡好,也胖了,但面色紅潤,氣色更甚從前。
她想著,等出了月子,又沒了負擔,多動一動,跟杜氏他們?nèi)サ乩锿谕谝安耍俑芫澳耆ド嚼镛D(zhuǎn)一轉(zhuǎn),很快就能瘦下來。
所以,她毫無負擔的吃完睡睡完吃。
這天。
她吃完剛想進空間,聽到外面有陌生人的聲音。
來客了。
周景年抱著孩子,側(cè)耳聽,認出來了,“是二舅和二舅母來了。”
姜窈便起床,拉著相公孩子出了門。
杜二舅和二舅母一人提著一籃子東西,凍得嘴唇發(fā)黑,瑟瑟發(fā)抖的進了院子。
杜氏拉著他們進屋,用嗔怪的語氣,“二哥二嫂,這么冷的天,你們來干嘛,看你們,凍成了這個樣子!趕緊烤烤火。”
兩人靠近火堆,總算感覺暖和了一些,呼出一口氣,“當真是太冷了。”
二舅母望著周景年懷里的孩子,上去瞅了幾眼,她身上還有寒氣,沒敢抱,滿臉笑意道,“這孩子長得真好,看這大眼睛,長得像窈窈,這鼻子嘴巴,跟景年真是一模一樣,長大別提多漂亮了。”
寶兒眨巴著葡萄般的大眼睛,朝著她吐了個泡泡。
二舅母心都化成一灘水了,笑容更加燦爛。
一旁的二舅這才解釋,“本來早就該來了,里長不關(guān)著你們的時候就該來看看,爹娘記掛著你們,
“可偏偏這么早開始下雪,打得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家里人病了一半,娘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咳得不行,實在是自顧不暇,算著景年媳婦這幾日生產(chǎn),干脆這幾日過來一趟了。”
周三在一旁撇撇嘴,本來也是該大舅來的,結(jié)果來的是二舅,嘖。
杜氏急得不行,“娘現(xiàn)在如何了?”
杜二舅擺擺手,讓她不必擔心,“好多了,就是還有些咳嗽,本來也想來的,但她老人家實在不好行路。”
“不該來,不該來!”
杜氏連連道,“該小輩們?nèi)タ此模葋砟晏旌棉D(zhuǎn)了,我就帶著景年和他媳婦去看娘。”
杜二舅又把兩個籃子拿過來,“就送了一些雞蛋和臘肉,給景年媳婦補補身子。”
他看了姜窈一眼,本來就想瞟一眼的,到底男女有別,可實在被震驚到了。
他原本想著,今年災年,小妹村里又染了瘟疫,受了重創(chuàng),哪怕有三個壯勞力頂著,日子也該不好過,現(xiàn)在又添了孩子,多了一張嘴,日子更應該艱難的。
可瞧瞧這臉上的好氣色,再看這一家子,不能說胖,但瞧著都不是什么苦命人啊。
就連他小妹,吃了這么多年的苦,日常就是干瘦的,現(xiàn)在瞧著富態(tài)多了。
怎么,怎么與他和爹娘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杜二舅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