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三人是渾身都不自在,自從在莫離那邊栽了跟頭之后就總感覺暗地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們。
這幾天他們三人有什么事,都是通過線下交流,連虛擬星網都不敢用。
他們的虛擬星網連接機甲,這時候他們并不知道虛擬星網賬戶是否也被莫離掌控。
莫離肯定是知道他們碰面的事情的,但是他們也自信在沒做出什么出格事情前,莫離不敢對他們怎么樣。
這幾天他們頻繁見面,除了在找怎么擺脫莫離控制的辦法之外,也在想著尋求增援。
身為奇點級機師,被人拿捏住動脈控制,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自那之后,他們的臉色沒一天是好看的。
高高在上的他們,脖子上多了一條鎖鏈,那種窒息感比普通人還要強烈。
連續幾次談話,都是不了了之。
因為他們完全發現不了莫離在他們機體系統中留下的后手,自然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至于增援,也很難。
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夸下海口,而且蟲族戰場那邊,派他們過來也是最大限度的幫助了,再多人的話全域之眼便會開始衡量利弊,考慮是否幫助東籬星域那些人承擔部分壓力,讓他們抽出人手過來幫忙。
總而言之,現在蟲族戰場那邊,有空的人不多,他們是其中三個,也是上面能夠給到最大的支援。
三人的行動莫離其實都看在眼底,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在璇璣眼皮子底下。
攬月之海的狀況暫時穩定了下來,時間流逝,很快一個多月過去。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聯邦增援不斷,在攬月之海星域中,囤積了一定規模的艦隊,機甲部隊也來了不少。
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非但沒有放松,反而更加緊張了。
因為算算時間,以正常飛船的速度,也差不多能夠橫渡昂摩力克星域和攬月之海的虛無宇宙空間了!
果不其然,在一個半月后,莫離布置的大量前哨站,察覺到了飛船曲率的信息,許多從昂摩力克星域逃出來的飛船,成功抵達攬月之海!
這個消息無疑是令人振奮的,他們的逃生,很大可能意味著蟲族并沒有襲殺他們的**。
可惜的是飛船曲速狀態下,偵測不到周圍的星空,不然的話這些飛船或許能帶來一些周圍星空的信息。
隨著第一艘飛船回到攬月之海,越來越多的昂摩力克星域飛船到來。
這些飛船們在看到攬月之海的布防后,一個個都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這段時間,他們中途從未停下,一路飛行途中還接納了不少能源耗盡的飛船,歷經千辛萬苦,終于是趕到了攬月之海星域!
而這些人的到來,也進一步證實了周銘三人的所作所為!
因為這些飛船中,有不少都是發現星門關閉之后,直接曲速沖出昂摩力克星域,再重新定位往攬月之海飛來的!
與聯邦官方和蟲族戰場完全不一樣的信息從他們口中說出來,讓不少人心底都產生了巨大的割裂感。
一些稍微聰明的人,接觸過莫離和諾瓦克等人的,心下忽然了解了東籬星域的舉動。
上次昂摩力克星域中,周銘等人便是這樣,已經被東籬星域官方貼上了一個不可信任的標簽。
難怪,難怪會直接選擇莫離!
攬月之海的高層們知道這個信息之后,心底對于莫離的些許不滿也隨之消失。
這么一看,比起蟲族戰場那些人,莫離怎么說都是自己人,比他們可信多了啊!
莫離也沒想到昂摩力克星域戰場上幸存的公民竟然有那么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后續或許可以操作一下?
不過在那之前...
莫離第一時間還是選擇封鎖了消息,并且秘密安排這些人回到東籬主星那邊,一路嚴加保護。
這些人出現之后的一段時間內,很大可能就是蟲族到來的時間,這個時候,軍心,比什么都重要!
...
深空偵聽站K-17,虛無海走廊邊緣。
操作員李默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盯著傳感器反饋界面。
這一個多個月的時間里,因為人手緊缺的關系,他孤身一人被安排在這個偵聽站中。
上級給出新的指令很明確,任何異常,立刻上報,一秒都不準耽誤,他其實挺討厭這種緊張感的,因為在這里只有他一人,沒有隊友的情況下,意味著容錯空間更低,也需要更高的專注度。
但是比起這份緊張感,他更討厭那些從昂摩力克來的蟲子。
一個微弱的信號跳了出來,系統隨之自動標記,上面信息顯示:生物特征簽名,甲殼質共振。
“操。”
李默斯低聲罵了一句,手指飛快地敲擊確認,執行了緊急協議第一條,警報轉發!
轉發完成!
指揮部現在應該知道了。
正常來說,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他可以停下了。
但他沒有,一種冰冷的職業性的不祥預感攫住了他。
李默斯把所有傳感器的功率推到最大,對準信號源。
一開始,是屏幕邊緣的一個紅點。
然后,那個紅點像滴入水中的血一樣,無聲地蔓延開來,如同一汪泉眼被打通,不斷噴涌出來!
能量讀數的數字開始瘋漲,瞬間沖破了刻度欄的頂端,屏幕不再是顯示數據,而是被一片濃稠且不斷膨脹的猩紅色塊所覆蓋。
警報日志瘋狂滾動,全都是“數據溢出”,“范圍超限”,“不可讀”的錯誤提示。
李默斯瞳孔驟然收縮,然后猛地拍擊控制板,切換成質量密度掃描。
數字一開始是億萬級,然后跳變成兆億級,最后變成一連串他無法理解乃至系統無法處理的亂碼,這不是一支蟲族軍隊...
這是一片**移動的星云!一個吞噬一切的浪潮!
其中還有數十個巨大無比的紅點,其生命信號使得探測系統不斷發出凄厲的尖嘯。
規模之龐大,讓之前來自昂摩力克的所有情報都成了一個笑話!
他感到胃部一陣劇烈的抽搐,喉嚨發緊,冰冷的汗水瞬間浸透了他的制服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