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雪聽到她句句都在為蕭玄策鳴不平,指著她自私,沖著挑撥他們夫妻倆的感情來的。
可惜啊,他們倆沒感情。
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葉紅櫻從前心儀蕭玄策,都嫁人一年多了,蕭玄策也成了廢人,從前對他芳心暗許的貴女們都避之不及,就她還惦記著,看來是真愛啊。
“他是我的夫君,我當然心疼,不心疼難不成還等著外人心疼?”
“你只是嘴上說著心疼而已。”
路上,她一直觀察他們,云昭雪只顧著自己走,也不幫忙搭把手推車。
蕭玄策一個人推得很費勁,她瞧著去都心疼。
蕭玄策蹙眉,覺得她這些話有些過了,便道:“我身為男子,只要我還能動就不會讓家中女眷干重活受累,葉姑娘不要干涉我們的家事!”
“我……”葉紅纓臉色一僵,自己都是為他好,他怎么就不領(lǐng)情呢。
蕭秀寧心疼,又忍不住為她打抱不平,“三哥,我也看不慣你被這個女人欺負,紅纓姐姐都是為你好,你不該辜負她一片好心。”
“寧兒,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孩別插嘴,你跟母妃過來。”
楊氏起身過去想拉著她坐下,流放不是鬧著玩的,和自家人一起走,萬一出了點什么事還能搭把手。
蕭秀寧掙扎抽出手臂,不愿意跟她去那邊坐下,“母親,我不是小孩,我已經(jīng)十五歲了,我能明辨是非知廉恥,不像某些人。”
故意提起云昭雪從前干的那些壞事兒,激起蕭家人對她的仇恨。
蕭玄策冷冽的眸子掃過她,“蕭秀寧,若你你還認我這三哥就給我坐下,哪也別去!”
葉紅櫻出聲道:“王妃、世子,寧兒和我一起走,有我照料,你們不用擔心,你們把強留在這邊,她會過得不高興。”
蕭秀寧賭氣道:“有我沒她,有她沒我,反正我不跟她一起走。”
如果他們要自己留下就必須把云昭雪趕走。
此話一出,蕭家沒人吭聲,沉默代表選擇云昭雪。
云昭雪說了幾句話口干舌燥,又拿出一個水囊,灌了一大口水,才慢悠悠開口。
“不是說快要死了嗎?都過了這么久渴死了吧,要是還沒死就是裝的,不過你們一點也不著急,還有心情東扯西扯,肯定是裝的。
某些人為了騙水喝,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大家路上可得小心點。”
吳氏的確是裝的,蕭秀寧前腳剛過來就朝二房眾人眨眼,讓配合他們,所以葉紅纓不著急。
即使不是裝的,云昭雪也不會施舍他們一口水。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蕭秀寧急著反駁,“二嬸受了傷,又沒水,嘴唇干裂,是真的快要渴死了,如果她死了,你就是害死她的兇手。”
云昭雪被氣笑了,“按照你的說法,有水不給的都是罪魁禍首,在場的都有水,他們也都是兇手咯。”
周圍看戲的人一聽自己竟然成了兇手,一臉懵逼。
一群貴人被流放被解差像是趕畜生一樣用鞭子抽打驅(qū)趕,心里憋著火無處發(fā)泄。
蕭秀寧正好撞到槍口上。
“哪來的燒餅玩意兒,有病吧,我們莫名其妙就成了兇手,我們自己的水都不夠喝了,欠你的啊,憑什么給你們?”
“呵呵,真是好大的臉,就沖你們這態(tài)度,老子寧愿把水倒了也不給你們,我覺得昭雪郡主做得好。”
“娘的,好不容易能坐下歇歇,嘰里呱啦吵得人耳朵疼,趕緊滾。”
那人脾氣不好,撿起石頭砸到她們腳下。
蕭秀寧嚇得閃躲,“啊!別扔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又沒要你們的……”
蕭秀寧把這些羞辱都怪在云昭雪身上,瞪著她道:“云昭雪,我以后就是死,也不會求你這個惡毒自私?jīng)]良心的。”
云昭雪,“滾!以后有事沒事都別來求我。”
沒被毒打過的蠢貨,礙眼。
氣不過,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還沒扔出去
一只大手攥緊她的手腕。
云昭雪的脾氣也不好,原主更是囂張跋扈,別人越是阻止她越是想干,用力抽出手,“放開!她惹了就該付出代價。”
蕭玄策被她掙扎的動作扯到傷口,依舊緊緊攥著,“她已經(jīng)受傷了,放過她一次可以嗎?”
“不可以!”
楊氏不忍心女兒被砸,趕緊把人轟走,“寧兒,你們還不快走。”
云昭雪的手肘砸向男人的胸膛、抽出手臂,“砰!”
發(fā)現(xiàn)葉紅纓已經(jīng)扶著一瘸一拐的蕭秀寧走遠了。
蕭玄策的胸口有傷,被她撞一下,喉嚨涌上一股腥甜,悶哼一聲,“嗯……”
云昭雪扯唇冷哼,“多管閑事,疼死你活該!”
她不想管他,從車子里找出一個布兜,打開里面裝著各式各樣的水果,拿出一個桃子,用刀子削皮,就自己吃了起來。
周圍的人啃著干糧,吞得直翻白眼,沒有水難以下咽,如果能吃上香甜多汁的桃子別提多香了。
三個小屁孩也看著直咽口水。
云昭雪吃到一半,朝他們瞥了眼,三個孩子連忙移開視線,不敢看她。
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這三嬸嬸不好惹。
母親說看到她就要繞道走,好像這個三嬸嬸是個洪水猛獸,從前他們年紀小,他們覺得云昭雪長得很漂亮,穿著好看的裙子,戴著好看的首飾,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樣。
直到有一次,有個丫鬟不小心打翻茶水,被她甩了一巴掌,還罰端著茶水跪了兩個時辰。
就知道母親為什么讓他們遠離這個三嬸嬸了。
是以他們一點不親近,即便很想吃也不敢跟她討要。
云昭雪看著三個孩子怪可憐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了孩子,圣母心作祟,一時心軟,又從兜里掏出最丑最小的一個桃子,切開給他們,
孩子們不敢要,嚇得連連擺手,“三、三嬸嬸,我們不餓,您自己吃吧。”
云昭雪學著原主的語氣,不耐煩道,“讓你們吃就吃,哪那么多廢話,別好心當成驢肝肺。”
謝婉蕓見她又要生氣,趕忙接過遞給孩子們,“多謝三弟妹。”
“快謝謝三嬸嬸。”
三個孩子滿足的道謝,“謝謝三嬸嬸。”
幾個孩子被教的很好,沒有自己吃獨食,還分給母親和祖母他們。
沈家陣營那邊。
沈清雨后背的悲傷被汗水滲入,趴在母親懷里疼得淚流滿面,“爹,娘,大哥,我的傷口好疼啊,太醫(yī),我要找太醫(yī),嗚嗚嗚……”
沈宴解開她身上的布條,沒有紗布,只能撕下里衣的布料幫她包扎傷口。
他的里衣被汗水浸泡過,敷在傷口上,仿佛一團火在灼燒她的皮膚。
沈清雨哭著掙扎,“疼啊,我不要這個,我要經(jīng)常要,我要紗布。”
沈宜春寬慰女兒,“雨兒,你且忍一忍,等傷口結(jié)痂就好了,咱們家都被流放了,上哪給你找太醫(yī)啊。”
沈清雨從小嬌養(yǎng)長大,從來沒遭過這種罪。
聽到父親要她忍又哭著喊,“我忍不了,沒有藥會留疤,以后誰還敢娶我,我不要留疤,我不要變丑,我不要,你快想想辦法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