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見她哭成這樣也心疼,商量著去找三皇子求金瘡藥。
沈夫人和三皇子的母妃是親姐妹,兩家是姻親,沈宴暗地里替他辦事,原本以為這次求藥會很順利。
三皇子卻冷漠回道:“本王也沒有。”
沈宴看到侍衛(wèi)們腳邊放著大包小包的包袱,金瘡藥這么常用的東西應(yīng)該就有的吧。
想到自己的妹妹,只能再舔著臉道:“殿下,雨兒是你的表妹,您不能見死不救啊,她傷得很重,若是沒有金瘡藥,下午就沒法上路,求殿下賜藥。”
三皇子從皇孫貴胄變成流犯,抑郁不得志,誰都不想搭理,偏偏沈宴還是個不會察言觀色,陰翳的眉宇微皺黑眸閃過一抹不耐煩。
云皎月為了討三皇子歡心,主動站出來幫他排憂解難,又故技重施指著那邊的云昭雪道:
“沈公子,清雨受傷我也很難過,但我們的確沒有帶金瘡藥,你不如去那邊問問,剛才我看到大姐姐正在給世子上藥,還用水清洗傷口,夫妻倆正鬧矛盾呢,不過,以你和我二妹妹的舊情,她一定會給你的。”
沈宴一臉感激的看著她,拱手道:“多謝月兒告知,我這就去。”
月兒還是這般善良,不愧是他喜歡的女子。
他就抬腳朝云昭雪那邊走去。
云皎月笑了笑,轉(zhuǎn)身在三皇子身側(cè)坐下,伸手就要抱住他的胳膊,“殿下……”
屁股剛坐下,被三皇子一手肘撞開,她沒有防備被推倒,“砰!”
三皇子府的小妾、通房還有侍衛(wèi)和丫鬟們都朝這邊看來。
云皎月端著正妻的架子對小妾們頤指氣使、當(dāng)丫鬟使喚,看到她被三皇子推倒,低聲竊笑,“噗~”
一路上丫鬟們幾乎是架著云皎月走,自己走的困難還拖著人,她們累的不行,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看到云皎月被推倒,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軀爬過來,把人攙扶起來。
心里直呼,命苦好命苦啊!
當(dāng)初還不如被重新發(fā)賣,再不濟(jì)也是當(dāng)奴隸。
但她們的命運從來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沒得選。
被丫鬟攙扶的云皎月覺得難堪,瞬間紅了眼眶,咬著下唇,眼眸含淚委屈的看著三皇子,“殿下,是妾身做錯什么了嗎?”
她沒照鏡子,不知道此時臉上被曬得臉頰通紅,灰頭土臉,頭發(fā)亂糟糟的,不復(fù)往日的嬌美,丟在乞丐堆里都不顯眼。
即便此刻眼眸含淚也激不起男子的憐香惜玉
三皇子身心俱疲,沒心情憐惜她。
他在復(fù)盤自己為何落得如此境地,得想辦法東山再起。
從前的溫潤如玉都是裝的,這里不在京城,也不用裝給誰看了,陰晴不定才是他的真性情。
另一邊,沈宴已經(jīng)來到云昭雪面前,趾高氣揚的道:“云昭雪,我要金瘡藥和紗布,我還要水。”
他們帶的水都喝完。
云昭雪剛吃完桃子,還沒吃飽,又吃點心。
流放第一餐大家都將就著吃,解差知道他們有吃的,也沒給發(fā)放食物,這些貴人肯定吃不慣窩窩頭,然后丟掉又浪費,等他們帶的食物吃完了,餓得前胸貼后背再發(fā)。
她也不想做什么大餐。
車子里備了很多糕點,有幾樣他吃不慣不好吃,就給孩子們吃,孩子們再分給大人。
蕭玄策也有份。
云昭雪吃完手里的半塊芙蓉糕,把剩下的遞給身邊的男人,冷嗤道,“什么玩意兒都往我跟前湊?我現(xiàn)在看著很好欺負(fù)是嗎?”
原主京城第一惡女的名號是假的吧,也沒人怕她,一個個都敢到她頭上來。
“清雨的鞭傷都是因為你,你害了她,你就要把藥給她治傷。”
云昭雪,“是我讓她來找我麻煩,是我打的她嗎?都不是!有膽就去找打他的人,專挑軟柿子捏的慫貨!”
沈宴見她硬的不吃就來軟的,用著近乎哀求的語氣道,“雪兒,就當(dāng)我求你了,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就給我一點藥和紗布和水,救救我妹妹,她現(xiàn)在很痛。”
“往日的情分?什么情分?我跟你有情分嗎?”
“你當(dāng)真不給是嗎?”
她干脆回應(yīng),“不給!”
沈宴被她當(dāng)眾拒絕,覺得丟人,咬牙點頭,“好!那就別怪我當(dāng)著世子的面撕破臉了!”
那神情好像憋著什么大招,激起眾人的好奇心。
云昭雪也好奇他要怎么撕破臉,“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磨磨唧唧,難怪是下面那個。
沈宴道:“你說過你心悅我,還喚我沈郎,讓我?guī)闼奖迹愀曳裾J(rèn)嗎?”
此話一出眾人看向蕭玄策的眼神,帶著幾分同情、戲謔、探究……
云昭雪輕笑道,“原來是這破事,還以為什么事呢,全城都知道的事,我不否認(rèn),但我也是有苦衷的啊,為了保住王府的血脈,我才故意騙你帶我走,誰知道你也是沖著我的銀子來的,互相利用而已,別用那副被我辜負(fù)的眼神看著我。”
沈宴聞言,心里空落落的,她對自己僅僅是利用?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反駁道:“我不信,你怎么沒說過你心悅我,想嫁給我為妻,還要落胎,給我生孩子,去江南找個世外桃源隱居,不問世事……”
云昭雪喊停,“打住!你覺得你自己哪點比得上我家世子?才華?樣貌?身材?我的眼睛又沒瞎。”
沈宴不服氣道:“術(shù)業(yè)有專攻,我會琴棋書畫,我手腳健全這點比世子強(qiáng)多了,你就是喜歡我的,只是不敢在世子面前承認(rèn)罷了。”
“都是利用,從始至終都是利用你滿意了嗎?”云昭雪上前拎起他的衣領(lǐng),快速甩了兩巴掌,“啪啪!!”
蕭玄策拎著棍子上前抵著他的胸膛把人推倒,一棍子落在他身上,“砰!”
沈宴蜷縮著身體哀嚎,“啊!疼啊,救命啊,別打了……”
不遠(yuǎn)處的吳闖見狀,出聲制止,“干什么呢?差不多得了,把人打死了讓你們償命。”
楊氏一臉慚愧,“雪兒,原來你是為了保住孩子,原來是我一直誤會你了,怪我愚笨,沒看出你的良苦用心。”
云昭雪微抬下頜,“現(xiàn)在知道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