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山曜的電話是來告知妹妹一個消息:
一場頂級的私人珠寶拍賣會上,出現了一顆極為罕見的帕拉伊巴碧璽,成色和切割都屬極品,被命名為“海洋之心”。
“我記得你一直想找一顆特別的帕拉伊巴做主石,”
漆山曜在電話那頭說,“這顆品質很好,就是競爭可能會很激烈。
要不要哥哥幫你拿下?”
漆山辭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冰藍色的眼眸亮了起來。
她對亓官家那點不快暫時拋到了腦后。
“真的?哥你先別動,告訴我拍賣會時間和地點,我自己去看看!”
她喜歡憑自己的眼光和實力去爭取喜歡的東西,這種樂趣是哥哥直接贈送無法比擬的。
掛了電話,她臉上還帶著興奮的光彩,看向亓官祀時,才想起剛才那近乎旖旎的氛圍和他說那句石破天驚的話。
臉頰又有些發燙,但她強作鎮定,清了清嗓子:
“那個……下周有個拍賣會,我去看看?!?/p>
亓官祀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沉穩,只是榛褐色的眼眸深處,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盡的暗涌。
他看著她故作自然的樣子,心底柔軟,從善如流地接話:“我陪你?!?/p>
“不用……”
漆山辭下意識想拒絕。
“正好,”
亓官祀打斷她,語氣自然得像在討論天氣,
“我最近的一個項目,需要研究礦物晶體在光影下的結構美感,帕拉伊巴的電光藍是個很好的樣本?!?/p>
這是一個無懈可擊的專業理由。
漆山辭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找借口,但也沒再反對。
…
拍賣會當天,名流云集。
漆山辭穿了一條銀灰色的吊帶絲絨長裙,襯得她肌膚勝雪,黑色的長發挽起,露出優雅的脖頸和線條漂亮的鎖骨。
她沒有佩戴過多首飾,只腕間戴了一只纖細的鉑金手鏈,整個人在璀璨燈光下,像一顆打磨光滑的月光石,清冷又奪目。
亓官祀依舊是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沉默地走在她身側。
他一入場,那利落的黑發、斷眉淚痣帶來的獨特氣質,以及久居上位的無形氣場,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但他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只放在身旁的女伴身上。
他們的位置在中間靠前。
剛落座,漆山辭就感覺到幾道不算友善的視線。
她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了坐在斜前方的亓官敏,以及她身邊幾位打扮珠光寶氣的貴婦,正低聲交談著,目光時不時掃過來,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和一絲輕蔑。
亓官敏甚至還故意提高了聲音,對同伴說:“……現在的女孩子,就是心思活絡,仗著有幾分姿色,就想著一步登天?!?/p>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飄進漆山辭的耳朵。
漆山辭冰藍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冷意,但她并未發作,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嘲諷的弧度。
她優雅地調整了一下坐姿,仿佛沒聽見任何雜音。
亓官祀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緊,眼神瞬間沉了下去,如同結冰的湖面。
他側頭,看向漆山辭,用眼神詢問她是否需要他出面。
漆山辭卻對他輕輕搖了搖頭,用口型無聲地說:“看我的?!?/p>
拍賣會進行得很順利,直到那顆重達15克拉的“海洋之心”帕拉伊巴碧璽被展示出來。
它在燈光下折射出無比絢爛、如同熱帶海水般的電光藍,瞬間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競拍開始,起拍價就已是個天文數字。
加價幅度驚人,競爭主要集中在漆山辭、一位中東富豪的代表,以及……亓官敏。
亓官敏似乎鐵了心要跟漆山辭杠上,每次漆山辭舉牌,她必定緊跟,臉上帶著志在必得和一絲挑釁。
價格一路飆升,很快到了一個令人咋舌的數字。
中東代表搖了搖頭,放棄了。
只剩下漆山辭和亓官敏。
漆山辭面色不變,冰藍色的眼眸緊緊盯著那顆寶石,再次沉穩舉牌,報出了一個讓現場響起輕微抽氣聲的價格。
這幾乎是她能動用的流動資金極限。
亓官敏臉色變了變,顯然這個價格也超出了她的心理預期。
她咬了咬牙,似乎還想加價,但旁邊的一位助理模樣的人低聲對她說了句什么,大概是提醒她資金問題。
她憤憤地瞪了漆山辭一眼,不甘地放下了號牌。
“恭喜這位小姐!”拍賣師落槌。
全場目光聚焦在漆山辭身上。
她微微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帶著點小得意的笑容,冰藍色的眼眸彎起,像盛滿了星光。
就在這時,亓官敏陰陽怪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是對著身邊的同伴,但足夠讓附近的人聽清:
“呵,還真是舍得下血本。
就是不知道,這錢是哪里來的?漆山家再寵女兒,也不至于讓她這么揮霍吧?還是說……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