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姑姑的挑釁像是往水里丟了顆小石子,漣漪還沒蕩開,就被漆山辭這塊“鋼鐵板”給彈回去了。
她壓根沒往心里去,該吃吃,該喝喝,該策劃她的新展覽一樣沒落下。
倒是端木昭,看似清冷不在意,轉(zhuǎn)頭就把亓官敏名下那家經(jīng)營不善、全靠亓官家主業(yè)輸血的藝術基金會黑料,匿名發(fā)到了漆山曜的郵箱。
動作快準狠,深藏功與名。
漆山曜收到郵件,推了推金絲邊眼鏡,鏡片后的目光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
他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亓官祀,語氣溫和得像在討論今天天氣不錯:
“亓官少爺,聽說令姑母旗下的‘敏嘉基金會’最近資金鏈有些緊張?
我們漆山集團最近正好有個慈善項目,或許可以……切磋一下?”
電話那頭的亓官祀瞬間了然。
他這位未來大舅哥,手段一如既往地犀利且護短。
“不勞漆山大哥費心,”
亓官祀聲音平穩(wěn),“亓官家的內(nèi)部事務,我會處理干凈,不會讓無關人等打擾到辭辭。”
另一邊,漆山辭正興致勃勃地執(zhí)行她的“攪黃計劃”。
城西那塊地皮,亓官家原本志在必得,聯(lián)合了幾個實力雄厚的合作伙伴。
漆山辭也不硬碰硬,她另辟蹊徑。
她拉著亓官祀,以“未來建筑設計師夫婦考察未來可能合作的項目”為由,堂而皇之地去實地考察。
她穿著工裝靴,戴著安全帽,黑色的長發(fā)束成高馬尾,冰藍色的眼眸在工地的塵土飛揚中依舊亮得驚人。
她也不說亓官家壞話,只是拿著平板,對著亓官祀和他帶來的團隊,用清脆的聲音“虛心請教”:
“阿祀,你看這塊地的地質(zhì)報告,這里標注的潛在沉降風險,你們準備用哪種樁基方案應對呀?
成本會不會很高?”
“哇,周邊配套目前還幾乎是零,未來通勤和商業(yè)引流,你們的規(guī)劃藍圖具體是怎樣的?
聽起來好宏大,就是不知道可行性報告有沒有詳細數(shù)據(jù)支持哦?”
“還有還有,環(huán)保評估這里有個小備注,我看不太懂,你幫我解釋一下唄?”
她問的問題個個在點子上,看似天真無邪,實則刀刀見血。
旁邊亓官家潛在的合作伙伴們聽得眉頭直皺,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
原來這項目還有這么多潛在雷點?亓官家的方案是不是太樂觀了?
亓官祀配合得天衣無縫,對著漆山辭有問必答,語氣專業(yè)嚴謹,但給出的數(shù)據(jù)和解決方案,卻巧妙地“印證”了漆山辭提出的每一個疑慮。
一場考察下來,幾個原本堅定的合作伙伴,態(tài)度開始變得曖昧不明。
事后,某位大佬私下對朋友吐槽:“亓官家那小子的女朋友,看著跟個小仙女似的,說起項目來比我們這些老家伙還狠!
句句戳肺管子!這項目,還得再掂量掂量。”
消息傳回亓官家,亓官敏氣得砸了一套古董茶具。
而一直沉默觀望的亓官家主亓官睿,終于親自下了場。
他沒有直接找漆山辭,而是約見了漆山曜。
兩個頂級豪門的話事人,在一家隱秘的茶室會面。
氣氛談不上劍拔弩張,但也絕不算融洽。
“曜世侄,小輩們玩玩鬧鬧,我們做長輩的,還是要適當引導,把握好分寸。”
亓官睿抿了口茶,語氣平淡,卻帶著久居上位的壓迫感。
漆山曜笑容溫潤,給對方斟茶:“亓官伯父說的是。
我們漆山家一向開明,只要小辭開心,不違法亂紀,她想做什么我們都支持。
至于分寸嘛……”
他頓了頓,抬眼,目光透過鏡片,銳利盡顯,
“我們更相信她自己的判斷。
畢竟,能被亓官少爺如此珍視的女孩,又怎么會不懂分寸呢?”
這話既捧了漆山辭,又暗指是亓官祀主動追求,漆山家只是尊重女兒選擇,把亓官睿的話頭輕輕巧巧地擋了回去。
亓官睿眼神微沉,知道在漆山曜這里討不到便宜,便換了話題:
“城西那塊地,亓官家勢在必得。
聽說令妹最近對此很感興趣?”
“小辭是對建筑設計感興趣,順便關心了一下未來可能姐夫的項目而已。”
漆山曜四兩撥千斤,“商業(yè)上的事情,我們漆山集團一向公正,只看項目和合作方的實力。”
言下之意,你們亓官家要是不行,我們也不會看在“未來親家”的份上幫忙。
會談在不冷不熱中結束。
亓官睿離開后,漆山曜立刻給妹妹發(fā)了消息:
【老狐貍出洞了,小心點。需要哥哥出手的時候吱聲。】
漆山辭回得飛快:
【哥,穩(wěn)住!看我操作!(貓貓扛火箭筒.jpg)】
亓官睿的出手,比想象中更快。
他直接動用關系,給漆山辭畫廊的幾個重要合作項目設置了障礙,審批流程突然變得無比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