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普通畫廊主,此刻恐怕早已焦頭爛額。
但漆山辭是誰?
她是漆山家的大小姐,是擁有超前眼光和“人見人愛”光環(huán)的穿書者唉!
她非但沒慌,反而利用這個機會,高調(diào)地在社交媒體上發(fā)起了一個話題:
#藝術為何步履維艱#
她沒提自家畫廊,只是用輕松調(diào)侃的語氣,列舉了當下獨立藝術機構面臨的各種奇葩審批和隱形壁壘,文筆幽默,金句頻出,
比如“原來藝術的盡頭是蓋章”、“我以為我在搞藝術,其實我在玩闖關游戲,關卡名稱叫‘流程’”。
她本身就自帶流量,加上話題引起了許多同行和文藝愛好者的共鳴,瞬間引爆網(wǎng)絡。
輿論一邊倒地批評某些部門效率低下,阻礙文化發(fā)展。
壓力給到了相關部門。
同時,漆山辭直接讓律師團隊出面,有理有據(jù)地就審批延遲問題提出質(zhì)詢,表示不排除采取法律手段維護合法權益。
短短幾天,形勢逆轉(zhuǎn)。
那些被亓官睿打過招呼的人,反而被上級督促,要求盡快、合規(guī)地解決問題。
漆山辭畫廊的項目非但沒黃,還因禍得福,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度。
這天,漆山辭正在畫廊里,對著亓官祀嘚瑟:
“看到?jīng)]?這就是新時代獨立女性的戰(zhàn)斗力!
不靠家里,不靠男人,全靠我自己……的智慧和一點點家里的資源以及我哥的律師團!”
亓官祀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眼底滿是縱容和驕傲。
他伸手,將她散落的一縷黑色發(fā)絲別到耳后,聲音低沉:
“我的辭辭,一直都很厲害。”
“那是!”
漆山辭揚起下巴,隨即又湊近他,冰藍色的眼睛里閃著八卦的光,
“對了,你爸那邊,沒再出什么幺蛾子吧?”
亓官祀眸光微暗,隨即恢復平靜:“他暫時不會輕舉妄動了。
不過……”
他頓了頓,“他提出,想正式見見你。”
“見就見唄!”
漆山辭渾不在意地擺擺手,“正好讓我看看,是什么樣的爹,能生出你這么個……
嗯,‘戀愛腦血栓’晚期患者。”
亓官祀被她逗笑,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帶著笑意的眼睛。
而此刻,端木昭的辦公室里,漆山曜“恰好”來談那個AI項目的后續(xù)。
公事談完,漆山曜狀似無意地提起:“聽說端木小姐對哥特式建筑很有研究?
我那里剛好有本不錯的藏品圖冊……”
端木昭整理文件的手微微一頓,抬眼看向?qū)γ嫘θ轀貪櫟哪腥耍奶┝艘慌摹?/p>
……
這一天天氣很好,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在她黑色的發(fā)絲上跳躍,映得她冰藍色的眼眸愈發(fā)清亮,像兩塊被泉水浸透的琉璃。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風,來自亓官家主亓官睿親自下達的一張請柬——
邀漆山辭至亓官家老宅,“品茗小聚”。
請柬是燙金的徽章火漆封緘,措辭典雅,卻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壓。
漆山辭捏著那張質(zhì)感厚重的卡片,指尖在家族徽章上摩挲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品茗?”
她對著視頻電話那頭的漆山曜眨眨眼,
“哥,我看是‘品我’才對吧?看看我夠不夠格進他們亓官家那鑲鉆的大門。”
漆山曜在屏幕那頭,背景是他那間能俯瞰半個城市的總裁辦公室。
他推了推金絲邊眼鏡,語氣溫和卻帶著銳利:
“不想去就不去,哥哥幫你推了。”
“那多沒意思?”
漆山辭笑起來,眼尾微挑,帶著靈動的狡黠,
“人家搭好了戲臺,我這個主角不去,豈不是辜負了一番‘美意’?
再說了,我也想去看看,能養(yǎng)出亓官祀那種……嗯,‘極品’的家庭,到底是什么樣的風水寶地。”
她語氣輕松,但漆山曜還是細心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認真。
他知道,妹妹看似隨性,實則心里有桿秤。
“需要哥哥陪你嗎?”
“不用,”
漆山辭擺擺手,信心滿滿,“帶哥哥去,像小孩子打架找家長,多沒面子?
我一個人,能演全本《大鬧天宮》。
>?o?”
……
赴約那天,漆山辭選了一件藕荷色的改良式旗袍連衣裙。
顏色清雅不失柔美,剪裁勾勒出她纖細的腰線,裙擺略帶弧度,走動間步履生蓮,既有東方韻味,又不失現(xiàn)代少女的靈動。
她依舊只戴了那對小巧的鉆石耳釘,黑色的長發(fā)柔順地披在肩后,整個人看起來溫婉得體,像一幅行走的江南水墨畫。
亓官祀親自來接她。
他今天穿著剪裁完美的深藍色西裝,襯得肩寬腰窄,利落的黑發(fā)精心打理過,更顯面容俊朗。
看到漆山辭的瞬間,他榛褐色的眼眸明顯亮了一下,隨即被更深沉的擔憂覆蓋。
他上前一步,極其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指尖微微用力。
“我父親他……”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比較嚴肅。無論他說什么,都有我。”
漆山辭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熱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潮濕,心里那點小小的緊張反而煙消云散。
她反手捏了捏他的手指,冰藍色的眼眸彎成月牙:
“放心,我可是有‘人見人愛’光環(huán)和‘邏輯鬼才’稱號的漆山辭。
保證讓你父親……印象深刻。”
亓官家老宅坐落在城西的半山腰,是座頗有年歲的中西合璧莊園。
車駛過厚重的雕花鐵門,穿過一片修葺整齊的園林,才在主樓前停下。
門廊下站著穿著制服、面無表情的管家和傭人,氣氛肅穆得近乎壓抑。
會客廳極大,挑高驚人,深色的紅木家具、博古架上的古董瓷器,處處透著沉淀的奢華與無形的威壓。
亓官睿端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穿著一身中式盤扣常服,手里盤著一串油光水亮的紫檀佛珠。
他年約五旬,面容與亓官祀有幾分相似,卻更顯冷硬苛刻,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銳利如刀,落在漆山辭身上時,帶著審視與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