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工廠的煙火燒到傍晚才徹底熄滅,陳默帶著天庭士兵清理現(xiàn)場時,從蛛巢的灰燼里翻出半塊燒焦的血蛛珠——這是蛛母意識最后的載體,如今已化作黑炭,再無半分邪祟氣息。林默捏起那塊炭渣,指尖的界力輕輕一探,只觸到一絲微弱的殘留氣息,很快便消散在晚風里。
“終于徹底結束了。”張道長拄著拐杖,看著工廠外被夕陽染金的荒山,語氣里滿是釋然。他的道袍上沾著不少蛛絲和灰塵,卻難掩眼底的輕松——從城隍廟的陰差異動,到秘境的界力守護,再到工廠的余孽清除,這一路的緊繃,終于在此刻松了下來。
紫清月靠在紫衣道人身邊,手里還攥著那張被汗水浸濕的引界符,此刻正仰頭看著林默,眼里閃著亮晶晶的光:“林默哥,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膽對付蛛類邪祟了吧?”
林默笑著點頭,將手里的炭渣扔進旁邊的火堆:“嗯,蛛母意識沒了載體,羅佛道的余孽也清干凈了,以后的日子,該恢復平靜了。”
幾人返程時,路過城西的舊物市場,早市的攤販已經收了攤,只有老楊的舊物攤還擺著,他正彎腰收拾著剩下的銅鎖,看到林默幾人,立刻笑著招手:“小伙子,你們說的那個‘壞鏡子’,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沒有,多虧了您及時告訴我們情況。”林默走過去,遞給他一瓶清塵道長配的安神符水,“這水喝了能睡個好覺,以后再遇到奇怪的人讓您幫忙,可別答應了。”
老楊接過符水,連連道謝,看著幾人的背影,嘴里還念叨著:“都是好人啊……”
回到龍虎山道觀時,大殿里已經亮了燈。清塵道長正坐在神像前的蒲團上,手里捻著佛珠,看到眾人回來,起身笑道:“我就知道你們會順利回來,已經煮好了聚陽茶,快進來歇歇。”
大殿的石桌上,擺著一壺冒著熱氣的茶,茶杯里飄著幾片翠綠的茶葉,正是清塵道長用龍虎山特產的“陽芝葉”泡的,喝一口,暖意從喉嚨直抵丹田,驅散了一身的疲憊。
陳默喝了兩杯茶,便起身告辭:“周總協(xié)官還等著我回去匯報,這玄光鏡就留給你們吧,萬一有零星邪祟異動,也好有個提醒。”他走到林默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有需要,隨時打我電話,天庭協(xié)防員的身份,可不是白給的。”
林默笑著點頭,送陳默到道觀門口,看著他的車消失在山路盡頭,才轉身回殿。
夜里的道觀格外安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大殿里油燈燃燒的“噼啪”聲。紫衣道人正在給紫清月講解《龍虎山符經》,張道長則在院子里擦拭鎮(zhèn)邪令拐杖,林默坐在廊下,手里握著紫符劍,劍身上的符文泛著淡淡的光,與遠處的星光交相輝映。
“在想什么?”清塵道長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杯聚陽茶。
林默接過茶杯,望著山下的城市燈火:“在想,以前總覺得‘守護平衡’是很遙遠的事,沒想到現(xiàn)在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員。”
“平衡從來不是某個人的事,是每個普通人的安寧,湊成了這份平衡。”清塵道長望著遠處的星空,語氣平和,“就像老楊守著他的舊物攤,城里的人過著柴米油鹽的日子,我們守著龍虎山,大家各司其職,這就是最好的平衡。”
林默恍然大悟,原來他一直以為的“守護”,并非只有刀光劍影的戰(zhàn)斗,更多的是守護這份日常的安寧——是城隍廟清晨的豆?jié){香,是舊物市場的吆喝聲,是山下城市里的萬家燈火。
接下來的幾天,道觀里的日子漸漸恢復了平靜。林默每天清晨練劍,午后跟著紫衣道人學習畫引界符,傍晚則和紫清月一起,在山路上散步,聽她講龍虎山的傳說。張道長偶爾會下山,去城里的城隍廟看看劉道長,回來時總會帶一碗陰豆?jié){,說是劉道長特意給林默留的。
這天清晨,林默練完劍,剛走進大殿,就看到紫清月舉著一張剛畫好的符紙,興奮地跑過來:“林默哥,你看我畫的引界符,終于成功了!”
符紙上的符文流暢工整,泛著淡淡的紫色光芒,正是引動界力的跡象。林默接過符紙,指尖的界力輕輕一觸,符紙立刻展開一道微小的界力屏障,雖然微弱,卻足夠穩(wěn)定。
“很棒,比我第一次畫的好多了。”林默笑著說。
紫衣道人也走過來,看著符紙,眼里滿是欣慰:“清月進步很快,以后龍虎山的符術,也能有人傳承下去了。”
正說著,大殿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陳默提著一個公文包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笑容:“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周總協(xié)官說,鑒于我們守護界力、清除羅佛道余孽的功勞,要給我們龍虎山分觀頒發(fā)‘平衡守護令牌’,以后道觀的物資和防護,天庭都會優(yōu)先支持。”
“那真是太好了!”紫清月興奮地拍手。
林默看著眾人臉上的笑容,心里暖暖的。他知道,這場關于守護的故事,雖然暫時告一段落,但守護平衡的責任,會一直延續(xù)下去。而這份延續(xù),不再是沉重的負擔,而是融入日常的安寧——是清晨的練劍聲,是午后的符紙香,是傍晚的山間風,是每一個平凡卻安穩(wěn)的日子。
夕陽再次灑在道觀的院子里,金色的光芒穿過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林默握著紫符劍,站在廊下,看著身邊的伙伴們,心里充滿了安寧。他知道,只要他們還在,只要這份守護的信念還在,現(xiàn)實與玄幻世界的平衡,就會一直安穩(wěn)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