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禮跟孟濤帶著小路子還有阿福轉了好幾個巷子,這才回到客棧。
當然這一路也沒有白跑,買了一些他們要用的東西。
“知禮兄,都怪我只顧說話沒看前面。”
“說什么呢?明明是那丫頭沖過來,我們不過多逛兩條街,進去吧,下午還得接人呢。”
他跟孟濤已經商量好,不讓他們回來默試卷,四日的試卷那么多,而且木已成舟,對答案實在毫無意義可言,還不如大家伙都開開心心的。
半個月后結果自然就知道了。
兩人一走進客棧,就聽見陳富強的哈哈大笑。
“知禮,這里,菜已經點了,就等你們回來吃了。”
陳知禮讓小路子跟阿福趕緊把東西送到房間就下來。
“爹,現在吃飯是不是有些早?”
“不早了,飯后大家都好好睡一覺,申時初起來也不遲,明日起咱們又得連趕五日路了。”
吳大有笑道:“出來這么多日,我是真的想家了,這段時間本是最忙的時候,我擔心你舅母她們根本忙不過來。”
陳富強嘆氣。
大舅哥送考,小舅子考試,老丈人身體不好,家里只有文陽跟大舅嫂兩個人當勁做事,繼岳母跟文蘭只能打打下手。
孟老二更是著急回家,他出來時,家里家外都壓在婆娘身上了。
大嫂在書院照顧大哥,老爹走了好幾年了,家里只剩下五十多歲的老娘,還有兩個更小的兒女,這次考試的是他的長子。
陳知禮飯后就帶著小路子進了知文他們的房間,他爹跟大舅都是喜歡打呼嚕的人,這二十日他基本都是跟知文他們擠一個炕,好在他們四個人沒有一個是胖子。
他以為躺在炕上肯定睡不著,卻不料沒一會人就進了夢鄉。
夢里卻是帶著知文、春燕、小路子他們到了江南,跟著的還有孟濤和阿福。
盼兒個頭高了一截,如春日柳般娉娉婷婷,面如桃花,眸似璀璨星辰。
看見他的那一瞬間,立馬一聲“相公”,人也跟著撲進他的懷里。
明明知道妹妹他們就在身邊看著,他還是舍不得放下。
突然,……
陳知禮夢中驚醒,耳朵都紅了,好在小路子睡的跟小豬似的。
他拿了條內褲進了洗漱間。
有了娘子之后,這樣的情況時有發生,他已經習慣了洗內褲了。
等他洗漱完出來,看了看窗外天色,估摸著申時初快到了。
他叫醒小路子,兩人簡單收拾了下就出了房間,小路子又去叫了阿福跟孟濤。
樓下,其他人也都準備妥當,不光是陳富強三個人,還有同來送考的家長,這些日大家都熟悉了,一起說說笑笑出了客棧,往考場走去。
到了考場,人群熙熙攘攘,估計許多人早早就來了。
陳知禮站在一處稍微遠的地方等,阿福跟小路子則去了離門口最近的位置。
不一會兒,知文從考場里走了出來,緊跟著后面的就是吳再有。
知文一臉輕松,吳再有也是笑容滿面。
小路子跟阿福忙擠了過去。
“二公子,小舅爺,我家公子在那邊等。”
知文抬頭一看,大伯幾個人都在那里:“小路子,阿福,我們就先過去了,時辰快到了,他們幾個也應該要出來了。”
果然沒一會,文星三個人也出來了,不同于知文跟吳再有,他們三個人的臉上患得患失,有些憂心忡忡。
眾人迎了上去,陳富強笑著說:“考完就好,考完就好,咱們快回客棧歇歇。”
孟濤打趣道:“看知文這模樣,想必考得不錯。”
知文撓撓頭,“感覺還行,還得等結果出來才知道呢。”
大家一邊說著一邊往客棧走去,打算好好吃頓慶功宴,然后就準備踏上歸鄉之路。
至于考的好不好,他們都不再追問,能看見孩子們好好的出來,而不是連走路都無力,就已經很好了。
吳氏去繡坊賣了繡品,這些日子只一個知行需要照顧,事情少了許多,繡品多做了不少。
“吳姐姐,銀錢你收好,來客人了,我去招呼一下。”
“廖掌柜,你忙你的。”
吳氏收好東西,提著布包正要走,看見不遠處正在挑料子的陸娘子,她還是笑著走了過去。
“陸娘子,這么巧?挑料子嗎?”
相公讓她給陸家隨些禮,如今已經四月初,五月份的喜事,送禮也是可以的了。
回去就給送了吧,過幾日相公他們回來,她可能就回去住上一陣子了。
陸娘子心里嘆氣,這些日她一點也不想見到陳家人。
生怕吳氏會上門隨禮,萬一被妍兒看見了,又想起了過往,再次偏執起來不嫁王家怎么辦?
兒子的婚禮是五月份,女兒的好日子也定在八月份,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千萬千萬不要出事。
想到這,她的臉色冷了下來:“吳娘子呀,的確有些巧。”
吳氏看她臉色有些冷,心里也不高興,但還是笑著說:“好些日子沒見到你了,聽說你家下個月就辦大喜事,我還準備這兩日上門跟你聊聊天呢。”
“真不好意思,這些日子還真的沒空聊天,家里五月份的確要辦大喜事,但我家老爺說就不接街坊鄰居的禮了,只親戚在一起熱鬧熱鬧即可。
吳娘子,我還忙著,你也請便吧。”
吳氏一直見到的都是陸娘子善意的一面,何曾受過這樣的冷落,說話冰涼涼的,一點笑意都沒有。
她也冷下了臉:“那就不打擾陸娘子了。”
她轉身出門。
身后不遠的廖掌柜都看懵了,這個陸娘子也是,人家好好的上前打招呼,何必冷著個臉,不就是一個舉人嗎?焉知吳娘子的兒子以后就中不了?
有些人啊,還是太飄了點。
吳娘子心里有氣,但只氣了一小會,她心里就舒服了。
如此也好,她不必去隨禮了,人家有三個兒女,個個都到了年紀,隨了一個禮,后面兩個你是隨還是不隨?
這樣一來,她就不打算隨了,相公心里想著陸先生畢竟是知禮的先生,知行還得在縣學待幾年,怎么也得面子上過得去。
可這種情況下,讓她熱臉上趕子去貼,她就不愿意了。
按說今日府試結束,也不知道知文、再有、文星考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