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你如今又帶回幾個人,前院也不夠用,咱們是夫妻,住一個房間天經地義,誰會多說話?”
盼兒一時之間腦子有些不夠用,她的確是帶了好幾個人,等王齊山過來,那就是十幾個人了。
罷了。
她忘記了春燕、半枝、半夏、顧悔都會跟她住后院,前院也就九個人,哪里會住不下的。
“晚上我還會抽空跟你講后面那些年的事,說不定又會從中找出商機,還會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娘子,你不希望成有錢人嗎?”
盼兒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她最喜歡銀子了。
陳知禮拉她起來:“走,咱們去前院,豬肉的事你指揮我們做,今兒放大家伙一日假,書院這段時間也忙壞了,娘子,你可得做些好的給我們補補,年考我可是得了第一。”
盼兒唇角揚起來,相公真真是厲害。
“我一會把自己的行李拿過來,娘子,許巍跟他妹妹也在咱們附近住了房子,今日許巍就去接他妹妹過來。”
盼兒蹙眉:“怎么這樣?孟濤已經是春燕的未婚夫,她還想追到家門口來?”
陳知禮笑起來:“不是這樣,晚上我仔細說給你聽,說不定日后她會是我們的小舅母,我覺得小舅舅跟她挺合適的。”
盼兒一頭霧水。
許家明明是富貴人家,小舅連來江南的學費也是勉強湊起來的,兩個人完全是兩個層面的人,如何相配?
但兩人已經走到前院了,這些話只能晚上說了。
盼兒輕輕的搖頭,晚上還有小相公前世后幾十年的事要講,得講多少個晚上?
她晚上得看醫書,小相公事情更多,又不能耽誤睡覺的功夫,更不能讓人知道,春燕也不行。
夢到前世,全天下大約只有他們兩人這樣吧?如果被人知道,怕不是會把他們倆綁走,畢竟后幾十年隱藏著太多的商機。
盼兒心里一抖,晚上一定得跟相公說說此事,商機暫時不要也罷,畢竟已經準備跟二師兄做酒生意和香料生意了。
錢她喜歡,但太多也花不完不是?凡事還是謹慎點好。
“半枝,你先跟萬嬸子去燒水,一會我過來下香料。”
萬嬸子是這里的廚娘,門房老萬跟她是老兩口,夫妻倆在這里吃住不愁,可惜一生都沒有自己的兒女。
“半夏,你跟春燕幫著把這些豬毛夾了,文元,你把這些豬肉切成一斤一段的……”
孟濤自覺地湊到春燕身邊幫忙。
陳知禮也摞起袖子:“娘子,還有什么事?我跟小舅幾個人都能做,條件就是正午都做些肉給我們解解饞。”
吳再有幾個人都笑起來。
知禮這話有毛病又沒有毛病,做事怎么能有條件呢?不過解解饞倒是真的需要。
書院一日三餐比鄉下好不少,但吃肉還是不多的,起碼大塊肉很少,肉絲肉丁有是有,只是不知道塞哪里牙縫去了。
許巍辰時正到了外祖家。
“老田,你就在前院看著馬車,阿喜幫我提著禮。”
“是,公子。”
外祖家是三進的宅院,真正說來也不是土生土長的余杭人。
二十年前,外祖這邊做布料生意發了一筆財,于是帶著一家人搬來了這里,唯一的女兒因為出嫁留在了慶州。
這些年余家生意時好時壞,起起落落,但到底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而母親靠著最初的一筆并不算多的嫁妝,硬生生把本錢翻了多少倍,父親高中后,家財早已經超過了外祖家。
只是這些外人是不知情的,包括外祖和舅舅、舅母他們,畢竟當官的家眷做生意都是瞞瞞藏藏的。
許巍施施然走到二進院,外祖的院子在這里,后院則是舅母他們住的,他不方便過去。
他妹妹就住在外祖院子不遠處的西跨院。
對外祖,許巍是沒有多少好感的,對他還是不錯的,但有著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對妹妹就很一般了,尤其是妹妹還出了這種事,千里迢迢趕來,卻沒給多少關心。
他來到了外祖的院子。
門口的小廝道,老太爺跟朋友喝酒吟詩去了,估計不到傍晚回不來。
許巍讓阿喜把他給外祖的年禮放下,這些禮不輕不重,母親給的銀子不少,他卻不愿意買太多,這些就剛剛好。
母親給的補品也在里面,他并沒有昧下。
一張年禮的清單放在禮物上面。
昧下來的只是母親給舅母和表妹的兩套首飾,這兩套首飾值不少銀子,沒有必要給對妹妹不好的人。
許巍正準備去妹妹的院子,青紅小跑著過來:“大公子,您來了,小姐正著急呢。”
許巍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應該是舅母知道他來了。
“你去告訴你家小姐,趕緊收拾東西,自己的東西全都帶走,什么都不必留下來。”
“哎 大公子,奴婢這就去。”
青紅風似的跑走了。
許巍臉上帶著淺笑,看著走過來的大舅母還有小表妹。
“外甥給大舅母請安。”他躬身行了一禮,聲音溫和至極。
余雅玉突然覺得心口猛地跳了一下,這個表哥何時這樣俊朗了?
“許巍來了?你外祖跟大舅都不在家,你外祖只是說跟朋友有約,我也不清楚他去了哪 不然倒是可以讓人請他回來。
你大舅怕是還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到家,現在生意不好做,他得親自出去才行。
哎呦,看舅母啰哩啰嗦,放年假了嗎?”
余張氏看著面前玉樹臨風的年輕人,說心里不酸是假的。
她兩個兒子,一個今年二十歲了,只讀了幾年書就再也不去書院,現在跟著相公后面打雜。
小兒子如今十六,卻連童生都不是,江南書院都進不去。
聽說大姑子家這個兒子讀書就很好。
“大舅母,是的,今日剛好是年假第一日,阿喜,把我給舅母的年禮送上。
舅母,給外祖的年禮已經送在他老人家的院子里,我也不知道買什么,就簡簡單單的,大舅母莫怪我不懂事。
母親本是準備幫我買好帶過來,到底還是考慮路途太遠不方便。”
余張氏滿臉都是笑,大姑子每年都寄年禮來,年禮還不算輕,許家妹夫不過是個知縣,這么多年都升不上去,如今已經年過四旬,此生怕是升官無望了。
又遇上親女兒是望門寡這種事。
真真是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