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宅子現在的確是林白的。”周蘭花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端看徐家人怎么選擇?
林白地痞之名,在附近幾個村子威名赫赫,她賭他們不敢擅闖!
果然,孫寡婦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后一咬牙,一跺腳,“那咱們就在這里等他回來。”
她不信,徐永川永遠不回家。
只要他回來,她就用孝道兩個字把他捆死,把徐家人的未來綁在他身上。
顯然,徐家人都是這么想的。
張家人露出了笑意,永川兩口子在山上住是常事。
她們倒想看看,徐家人能餓幾天?
“走,咱回家。千山,等回去了,我搬張凳子給你,你就坐在大門口,給我好好看著。
但凡那些不要臉的,敢動咱們老張家一根草,我就鬧上縣衙,讓縣太爺打他們板子。”瞥了徐家人一眼,周蘭花冷笑連連。
“好!娘,我一定死死看著,絕不讓人鉆空子。”
徐家人……
真的想罵人!
可又不敢,周蘭花可不是省油的燈。
早些年,她還沒這么潑辣的,沒想到,歲數越大,性子居然越發的橫。
其實,是他們不知道。
本來周蘭花沒那么潑的,只是這些日子,家里一連娶進兩個彪悍的兒媳。
近墨者黑,周蘭花為人處世也就更加彪悍。
徐老大看向張千山的腿,眼里幽深一片。
才多久啊,他那腿都能走路了,可見那藥的確是好藥!
等見到徐永川,第一件事,就是讓他娘去討藥。
不論什么方式!
周蘭花回家之前,還把林藍養的雞全部趕去了張家。
生怕徐家人饑餓之下,宰殺家里的雞。
徐家人懊惱,他們怎么沒想到殺雞吃?
雖然這宅子不是徐永川的,但里面的東西是他的,他們身為徐永川的爹娘,吃他點東西怎么了?
周蘭花說到做到,一回到家,就搬了張凳子放在大門口。
張千山坐在凳子上,直勾勾看著田埂那頭,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凡有路過的,張千山就借機把徐家人的事兒宣揚出去。
人家不問,他也能借機拐到徐家人身上去。
村里又是罵聲一片。
可徐家人臉皮厚,只當沒聽見。
快巳時,許氏跟張曉云挑著框子回家。
“千山媳婦,回來了?”
“喲,又賣光了?”
“別說,林藍這手藝是真不錯,干一樣成一樣,嘖嘖。”
徐家人一聽,這里面怎么又有林藍的事兒?
想跟人打聽,可誰也不理他們。
不對,也有理他們的,比如劉翠花。
在她看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只要有人找林藍的麻煩,她就高興。
當即就把這事添油加醋的說了,重點說林藍多有錢,家里的伙食有多好,許氏的包子有多賺錢。
徐家人一聽,眼睛都直了,看來他們這個兒媳了得呀。
難怪張家人這么維護她,這不就是一棵活的搖錢樹嗎?
更下定決心,要賴著徐永川。
不養他們,也行!
但至少得教他們一樣營生。
周蘭花派張曉云去山腳下等著,讓徐永川他們這幾天千萬別回家。
徐永川跟蹤徐老二的同時,抽空還送林藍去了一趟莊子。
林藍就一句話,“但凡有人來找茬,就給我往死里收拾,出了事,算我們兩口子的。”
錢老二心頭一凜。
“東家,出什么事了?這么嚴重?”
林藍擺手,“以防萬一罷了!你就說行不行吧?”
錢老二干活行,但收拾人……不行!
李氏看他那副窩囊樣,一把扯開她,自己到林藍跟前表決心,“東家,你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守著莊子。”
李氏心里明白,但凡他們敢推諉,以后守莊子這活絕對沒他們家的份。
畢竟,守不住莊子,人家要你干啥?
他們有錢,還怕找不到做工的?
……
徐家人在門口足足等了一天,可連徐永川的影子都沒看到。
煙囪里的青煙滅了起,起了滅,徐家人餓的實在受不了了。
孫寡婦,“他爹,要不咱們去莊子吧?我都托老二打聽過,他們那莊子就一家子。拿捏他們,可比拿捏徐永川容易。”
徐家人都點頭。
只要能吃飯,去哪都成!
期間,那位想買莊子的,也完美錯過。
徐永川一直跟著徐老二,他在斥候營待過,跟蹤個把人輕而易舉。
可徐老二一直在鎮上四處轉移,也沒與人接頭啥?
徐家人終于走到了莊子外頭。
“等進去了,咱們就得把莊頭降住,別的先不說,先把肚子混飽再說。”
“嗯!”
徐家人昂首挺胸的走進莊子,這里看看,那里望望,一想起,以后這里都是他們的,就覺得個心里一陣激動。
只是,還不等他們夢醒,一條大黑狗像只離弦的箭似的,徑直朝他們沖過來。
“媽呀,哪來的狗?”
“救命啊,我們是徐永川的爹娘,要是把我們咬傷,我看你們跟東家交代?”
徐家人慌亂大叫。
徐老大行動不便,躲閃不及,那條好腿又被咬傷。
“啊!!!”
……
“他娘,這樣真的好嗎?”錢老二看著徐家人的慘樣,有些不忍。
“你傻不傻?要是他們進了莊子,哪里還有我們的活路!”
“可……”
“放心,不會有事,村里誰不知道,徐永川跟徐家早斷絕了關系?他不會怪我們的。”
林藍帶著小斕,站在林中的一處山崗上,親眼見證了這一幕。
李氏不錯,她當即決定給她漲工錢。
有那么兇狠的大狼狗在,徐家人無奈,只得又灰溜溜的回到徐家門口。
徐老大去的時候,是腋下拄著拐,一蹦一蹦去的。
回來的時候,卻是被人用樹藤綁著木頭拖回來的。
周蘭花隔著田埂喊,“呀?這是去哪了?怎么變這樣了?真慘!趕緊把你們家死人抬走,就算要死,也別死我們家門口。晦氣!”
看著徐家的慘樣,她話里的愉悅不加掩飾。
“你個老虔婆,還看我們笑話,我弄死你。”孫寡婦兩天沒吃飯了,心里煩躁得要命。
周蘭花又一再挑釁,譏諷,她實在忍不住,直接朝著田埂撲了過去。
可她哪是張家婆媳的對手,當即就被婆媳倆聯手收拾了一頓。
“來人啊,老張家欺負人,幾個人打我一個,這日子沒法過了。”孫寡婦坐在地上哭,期期艾艾的哭,罵聲宛轉悠揚,聞之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