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忘了,這里是百花村,不是徐家村。
張家人也不是徐強,不會憐惜她。
周蘭花扯了扯嘴角,呸了一口,“多大歲數的人了,還做出那副狐貍精樣兒,惡心誰呢?
你以為誰都跟那些畜生似的,被你幾滴貓尿一淋,就連媳婦兒孩子都忘了?屁顛屁顛的供你驅使!”
這兩天,徐永川家門口熱鬧得很,跟趕集似的。
都知道徐家人拖家帶口來訛徐永川了。
沒事的時候,就會特意來這里轉轉。
別說,一見孫寡婦這樣兒,還真有漢子露出不忍的表情。
只是,還沒說話,就被自家母老虎拎住了耳朵。
“咋啦,你也想拋妻棄子,幫別人養孩子?等窮得吃不上飯的時候,再帶著一家子訛上來?”
“我也沒說啥了,你至于發這么大火嗎?”漢子一邊揉耳朵,一邊賠著笑臉。
“你還想說啥?走,回家去,說給老娘好好聽聽。”
“哎呦,輕點,耳朵要掉了?”
村民大笑,笑聲蓋過了孫寡婦的哭聲,這下,她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徐強……
又羞又臊的,可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餓得前胸貼后背,腦子一團漿糊,想反駁都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與此同時,徐老二終于有了動靜。
在河邊,他跟一個中年男人接上了頭。
“舅,……”
“老二,你非叫我出來干啥?我不是說了嗎,這段時間低調些,別找我。”
“舅,我們家出事了,我也沒法子,你幫幫我們吧,……”
徐永川瞇了瞇眼,眼神銳利似鷹隼。
兩人談完話,中年漢子就走了,邊走還邊謹慎的觀察四周。
最后,一頭扎進密林,左拐右拐,去到了一處寨子。
徐永川眼神微瞇,轉身去了衙門。
“徐兄弟,來衙門有事?”剛進衙門,就遇上了熟人。
這人之前曾跟徐永川去山上抓江洋大盜。
人都是慕強的,那次,徐永川的悍勇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大頭兄弟,我想找你們頭?他在嗎?”
“在的在的,跟我來,徐兄弟這又是給我們送功績來了?”衙役玩笑道。
徐永川卻一臉正色,“還真是,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衙役臉上放光,興奮的搓了搓手,又有賞銀拿了。
這徐兄弟還真是他們的財神爺。
等那伙山賊正要對錢莊下手時,被早先埋伏好的衙役抓個正著。
門外放風的徐老二見了這一幕,腳步下意識往陰影處藏。
這伙山賊又栽了!
他怎么這么倒霉。
見街上沒人,撒腿就跑。
只是,還沒跑出幾步,一個高大的漢子跟座山似的,矗立在前方。
將他前行的路堵得嚴嚴實實的。
徐老二看著向自己走近的徐永川,顫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攔住我的去路?”
“可笑!你們母子哄著徐強,吸干了我們娘倆的血,你居然不記得我了。”
徐老二心里一凜,他的臉上依稀有徐強的影子,“你是……徐永川!”
“對,你不是想賴上我嗎,又為什么要跑呢!”看著他不斷后退的雙腿,徐永川冷冷一笑。
“你怎么知道?”
“你猜……”徐永川微笑。
“那天晚上你也在場?或者,你就是那個賊?”
徐永川但笑不語。
“徐永川,謀算自己親爹,你不得好死。”
“跟我走吧!”徐永川緩緩伸出根棍子。
徐老二全身發抖,“去哪?”
“自然是去你該去的地方。”徐永川冷笑。
“不,我不去,我什么也沒干。”徐老二瘋狂搖頭。
“干沒干的,你自己心里有數。”一個來回,徐永川就擒住了他。
“徐永川,你放開我。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證說服爹娘,以后離你遠遠的,再也不會打擾到你的生活。”
才怪!
要是有機會,他一定會狠狠報復回來的,他徐老二從來不是任人欺壓之輩。
徐永川,你給我洗干凈脖子等著!
他說的話,徐永川一個字都不信。
這一家子注定要消失。
既然能用明的,他沒道理會放過這個機會?
“不用,只要去了衙門,你們就再也干擾不到我。”
“徐永川,你好狠的心,我們兄弟一場,你真要趕盡殺絕嗎?”
“聒噪!”徐永川一個手刀砍在他脖子上,徐老二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此時,錢莊的打斗也接近尾聲。
徐老二是被涼水潑醒的。
睜眼一看,明鏡高懸牌匾正對著他,威武之聲響徹衙門。
徐永川到底把他送進了公堂!
徐老二這人陰,但也沒扛過衙門的刑具。
受不了皮肉之苦,只得將自己的罪行招了個干干凈凈,求個痛快。
縣太爺一聽,這小子,居然前前后后跟了兩撥山賊。
這還得了。
楊捕頭投桃報李,本來還在想用什么法子把徐家人一并牽扯進去,解徐兄弟之急。
可這小子骨頭軟,剛嚇唬兩句,就自己說,他干這個全家人都知道。
縣太爺當即扔了捕簽,勒令即刻將徐家人捉拿歸案。
另一邊,徐永川夫妻施施然回了家。
徐家人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到了他們。
“永川,你們回來了?快開門,讓我們進去歇歇,我們都等三天了,你們跑哪去了?
林氏,你還在看啥?做飯啊,咋那么沒眼力勁兒?”徐強本想壓著脾氣的,可太餓,他實在沒心思哄人。
林藍跟徐永川紋絲不動,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餓了?”林藍笑得如沐春風。
見她這么和顏悅色的,徐家人心頭一松,看來林氏自知胳膊拎不過大腿。
準備妥協了!
“對,我們三天沒吃飯了,我們大人餓得,可孩子餓不得呀。”
要說徐強對孫寡婦是真不錯,是真的做到把她的孩子當自己孩子。
自己都餓得眼冒金星,還惦記著沒有血緣關系的孫輩。
“弟妹,我求求你,給口吃的吧,孩子實在撐不住了。”徐老大媳婦兒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哀求道。
“不急,我們給你找了一吃飯的地,夠不夠的不知道,但絕對餓不死。”林藍的笑意有些殘忍。
“吃飯的地?哪呢?”徐家人大喜。
“對!要是表現得好,說不準還有紅燒肉吃呢。”
“還有肉吃,哪呢?”徐家人激動得直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