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響起,是一首節奏明快、帶著濃郁民族風的曲子。
曲子當然也是許淼特意找人改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許珍珠站在高處,再狠狠的摔下。
這樣她就會知道,從高處跌落的痛,是痛徹心扉的疼。
許珍珠翩然起舞。
她跳的是許淼為她精心編排已久的獨舞。
當然,動作里融合的是許淼最擅長的柔韌技巧和一些頗具難度的旋轉、跳躍。
許珍珠雖然做的不算太好,但動作流暢,姿態優美。
尤其是幾個連續的快速旋轉和恰到好處的亮相,確實展現出了舞蹈功底和表現力。
畢竟她從小也是陳秀蘭砸錢砸出來的。
再是朽木,也能雕一點,并非一竅不通。
選拔前,還有許淼幫著突擊訓練,怎么都比別人要強。
臺下,陳秀蘭緊繃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嘴角甚至隱隱有了一絲上揚的趨勢。
幾個評委也微微點頭,相互交換著眼神,似乎在肯定。
除了坐在那兒的程老師,依舊面無表情。
許珍珠跳得越發投入,眼角眉梢都帶著自信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被選中的場景。
然而,就在她的舞蹈進行到后半段,許淼特意設計的舞蹈動作,卻引起了臺下的騷動。
不是因為許珍珠的動作不夠好,而是因為,這動作,太熟悉。
蘇小曼抽簽順序正好在許珍珠后面一位,她此刻正在后臺入口處熱身。
而她熱身時隨意比劃的幾個動作,赫然與臺上許珍珠正在跳的,她自詡為殺手锏的核心舞段,一模一樣。
更巧的是,負責后臺協調的工作人員大概是沒留意,將連接后臺的側幕簾子掀開了一條不小的縫隙。
這使得蘇小曼熱身的身影和動作,恰好被臺下部分評委和前排的觀眾看了個清清楚楚!
兩個人,素未謀面,卻在最后都跳出了一模一樣的舞蹈動作。
這已經算的上是抄襲了。
一時間,臺下評委們的眉頭皺了起來。
臺上,許珍珠完成了那個高難度動作,正以一個優美的姿勢定格,準備迎接掌聲,卻感覺到了臺下氣氛的異樣。
她順著一些人的目光看向側幕,正好看到蘇小曼做完那個與她剛才如出一轍的動作。
許珍珠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怎么會?
蘇小曼怎么會跳這個動作?
這可是許淼才編出來的!
蘇小曼就算跟許淼關系好,跳的也不是這個舞蹈啊!
難道,是許淼做的?
許淼告訴了蘇小曼自己要跳什么,所以,所以才會這樣?
沒等許珍珠從震驚和慌亂中回過神,音樂已經結束。
臺下響起的掌聲稀疏而遲疑,遠不如她預期的那樣熱烈。
評委席上,一位面容嚴肅的女老師拿起話筒,目光銳利地看向許珍珠,沉聲問道:“許珍珠同學,請問你剛才表演的舞蹈,尤其是后半段的核心舞段,是原創的嗎?”
許珍珠渾身一僵,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是……是我自己編的!”
她強作鎮定,聲音卻有些顫抖。
那位女老師沒說話,只是對旁邊的工作人員低聲吩咐了一句。
很快,工作人員走向后臺。
不一會兒,已經換好演出服的蘇小曼被請到了臺前。
她穿著一身與許珍珠風格迥異但同樣亮眼的舞服,臉上帶著疑惑。
“蘇小曼同學。”
女評委開口道:“我們注意到你剛才在后臺熱身時,做了幾個與許珍珠同學表演舞段中高度相似的動作,你能解釋一下嗎?”
蘇小曼眨了眨眼睛,頓時愣住了。
“老師,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跳的這支舞是我自己準備了很久的原創舞蹈,里面的動作都是我一點一點琢磨出來的。”
她當然也不清楚,為什么自己從許淼那里打聽來的舞蹈,會是許珍珠在跳。
但是蘇小曼的腦子明顯更好用,立馬就想到了應對的話。
她抽泣了下,哽咽說道。
“許珍珠她……她是我好朋友的妹妹,有時候我們會經常一起練舞,互相學習,但我沒想到……她會把我的核心動作也學去,還用在選拔上……”
她這話一出,簡直是在許珍珠頭頂扔下了一顆炸雷!
“你胡說!”
許珍珠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蘇小曼,聲音尖利。
“明明是你偷看了我練舞!是你抄襲我!”
“珍珠,你怎么能這么冤枉我?”
蘇小曼眼圈一紅,演技十足。
“我知道你很想進文工團,但也不能這樣啊……而且,明明今天該來選拔的,是淼淼,不是你吧?”
“難道,是你頂替了淼淼的資格?”
兩人在臺上爭執起來,一個氣急敗壞,一個委屈控訴,場面頓時變得混亂難看。
臺下,陳秀蘭已經氣得臉色鐵青,手指死死摳著座椅扶手。
她恨不得沖上臺去把蘇小曼那張嘴撕爛,更恨自己女兒不爭氣。
不過蘇小曼說的對,這一切,是不是許淼的手筆?
她表面應下讓出資格,背地里卻算計珍珠。
這個女人,心思真是壞透了。
評委們的臉色也都很不好看。
文工團選拔最忌諱的就是抄襲和這種不光彩的爭執。
無論真相如何,這兩個女孩在他們心目中的印象都大打折扣。
“夠了!”
程老師厲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具體情況,我們會后續調查。兩位同學的選拔資格暫時保留,等待通知。下一個選手準備!”
這幾乎是變相的暫停和警告了。
許珍珠失魂落魄地走下臺,看都沒看沖過來的陳秀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羞憤、委屈、不甘種種情緒交織,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選拔,會以這樣一場難堪的抄襲風波收場。
蘇小曼則在她身后,臉上的表情也很不好。
角落里,許淼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臉上沒什么表情,心里卻是一片冷然。
狗咬狗,一嘴毛。
許珍珠自作自受,蘇小曼心思歹毒,背后捅刀。
這場鬧劇,于她而言,不過是離開前,一場略顯嘈雜的序幕罷了。
她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更遠的地方。
許淼站起身,想到今天早上偵探打來的電話,心情更好了。
陳秀蘭,希望你會喜歡我給你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