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時漾一言不發離開,蔡煜疑惑的問:“小師妹她要去哪?”
宋鶴眠也望過去,他還有話想對時漾說。
謝臨淵聳肩,輕松回他:“不清楚。”
夫人房間的門鎖早已被時漾弄壞了,但里面的人似乎沒有出來的意思,時漾深吸一口氣,把混亂的思緒壓下去,輕輕把門推開。
“高夫人?”
時漾去喚那個坐在梳妝臺前的女人。
女人起初沒有反應,過了幾秒才有些遲鈍的轉頭,看起來有些呆愣,除此之外并不像瘋子。
不過她似乎已經不記得之前時漾來過一趟。
時漾站在門口,開門見山:“你并不是真正的高夫人,對嗎?”
高夫人眼神怔愣,手中攥著的簪子落到地上,發出一陣脆響。
事實上高夫人幾乎都要相信自己是瘋了。
一開始她還能堅信自己不是高夫人,但是隨著越來越多人說“你只是瘋了”“你是孩子死了太痛苦了”之類的話,她也漸漸弄不清楚了。
她想過去自己記憶中的地方尋找,但是宅子發生了這么詭異的事情,她實在不敢從屋子出去。
“你……相信我沒瘋?”
好久沒有開口說話,女人嗓音變得嘶啞。
“我信。”
女人愣愣的,像是沒反應過來,她緩慢的抬手摸了一下臉頰,摸到了一手的濕潤。
時漾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有些共情。
……
在離開之前,宋鶴眠看了謝臨淵他們一眼,提出想和時漾單獨談談。
時漾疑惑:“我們兩個之間有什么單獨談話的必要嗎?”
宋鶴眠握了下拳頭,他其實是想道歉的,但又覺得說不出口,一是覺得抱歉兩個字太過輕,二是他從未對他人說過,有些艱難。
蔡煜瞅了瞅宋鶴眠又瞅了瞅自家小師妹,眨眨眼:“有什么想說的就在這說唄。”
宋鶴眠冷淡的瞥了蔡煜一眼,蔡煜有些怵他,縮了縮肩往謝臨淵身后藏。
他沒動,看著時漾的目光有些莫名的執拗。
時漾無動于衷,沒有想談話的打算。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
謝臨淵上前勾住時漾脖子,俯身把重量壓在她身上,語氣有些幽怨:“趕緊走了,這一趟累死了。”
來時正好日出,回去的時候天都黑了。
時漾被壓的微微彎腰,后背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熾熱的體溫,她只要一轉頭就能碰到他的側臉。
她閉了下眼,再睜開,面無表情的吐槽:“你不是全程劃水嗎?”
有什么好累的。
謝臨淵:“……”
他也是出了力的好嗎?
身上的重量又多了。
時漾:“……好沉。”
宋鶴眠眼神有些嚇人。
她不是師妹,他沒有道理因為她和其他男人接觸而情緒失控。
這很奇怪。
宋鶴眠深深皺起眉。
“時漾,你回凌霄劍宗來吧,你的劍術很不錯,我可以給你提供很多修煉資源,也不會讓其他人打擾你……那個小門派會埋沒了你。”
頓了頓,他又道:“還有,那件事,我和師妹都對不起你,是我們判斷失誤,你想要什么補償都可以。”
蔡煜氣的磨牙。
當面挖角?!
還有,聽聽他那不自知輕蔑的語氣,什么叫“這個小門派會埋沒了你”?!
我靠!
時漾歪頭,輕笑了一下,說出來的話卻讓宋鶴眠臉色一變再變:“補償?你可以自廢根骨嗎?”
宋鶴眠有些不可置信。
時漾語氣很平常:“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不需要你們的道歉,你們欠了我什么就還我什么,我才覺得公平。”
蔡煜:“!!!”
小師妹好帥!
謝臨淵想,之前自己的確是瞎操心,時漾怎么可能會有心魔。
他笑了笑。
說完,不再看宋鶴眠表情,時漾幾人利落離開了。
宋鶴眠站在那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時漾坐在謝臨淵的法寶里,覺得的確是比御劍要舒服。
她看了趙川幾眼,疑惑的問謝臨淵:“他怎么了?”
明明不需要睡覺,謝臨淵還是一臉困倦,他掀開眼皮,問:“誰?”
時漾:“……趙川。”
謝臨淵撐著頭看過去,正好看到趙川在偷瞄時漾。
自從那妖物死后,趙川就經常用這么莫名的目光看她。
謝臨淵笑了:“他迷上你了。”
時漾有些驚悚:“啊?”
男主之一是對女生沒有抵抗力嗎?
謝臨淵換了個說法:“迷上你的劍術了,恭喜你收獲了一個小迷弟。”
時漾:“……”
她無語的看了謝臨淵一眼。
幾人剛落地,就看見“一個劍宗”牌匾下,坐在小板凳上扇著蒲扇的蘇無塵在四處張望,身旁還有一貓一狗在打打咬咬。
見他們回來,挑眉問:“呦,都沒缺胳膊少腿?”
蔡煜無語:“師傅,你就不能盼著點我們好嗎?”
蘇無塵嘿嘿一笑。
“對了師傅,小師妹的劍斷了,你有沒有什么好點的劍給小師妹?”
蔡煜眼睛亮晶晶的。
蘇無塵:“你看師傅像有點樣子嗎?”
蔡煜:“……”
也是,他師傅自己那把劍都破破爛爛的。
時漾看了空蕩蕩的劍鞘一眼,說:“我其實打算自己鑄一柄劍。”
這話一落,其他四人都驚呆了,趙川看她的星星眼更亮了?
蔡煜驚訝:“小師妹你還會鑄劍?!”
會自己鑄劍的劍修?!
時漾點頭,她之前那柄劍就是自己鑄的,只不過現在在林溪手上。
蘇無塵饒有興趣的挑眉:“我們宗門還真有鑄劍的工具。”
時漾之前見過,所以才動了自己鑄劍的念頭。
剩下的就是材料。
時漾想了想,去看謝臨淵。
謝臨淵:“?”
哦,他還真有。
等其他人去各做各的,謝臨淵跟著時漾進她房間。
房間的規模大家都差不多,謝臨淵也壓根不知道拘謹兩個字怎么寫,一下就癱在椅子上。
時漾有些奇怪,他看起來比平時更懶了,但她沒多想,只是看謝臨淵一樣一樣拿出鑄劍的材料,把它們隨意放在桌子上。
她看了看,發現這些材料都極其稀有,不由有些驚訝。
“這些都是哪來的?”
謝臨淵回憶了一下,然后回憶失敗,于是聳了聳肩:“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