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最后一門的鈴聲劃破校園的寧靜,程七晚合上筆蓋,指尖下意識摸了摸衛衣內袋——星羅神珠溫潤的觸感傳來,像藏在懷里的一顆定心丸。考場外,蔡嘉禾背著鼓鼓的雙肩包揮手,身邊堆著江月、葉晨的行李箱,顧江城正幫蘇曉把監測設備塞進收納箱:“最后一個出來!快,接駁車還有二十分鐘就開,趕不上高鐵就麻煩了!”
蘇曉把一份打印好的《魔氣波動監測周報》塞進程七晚手里:“這一周數據都穩定,但匿名短信的IP被術法屏蔽了,我加了三層追蹤代碼,有動靜會第一時間發群里。”林薇遞來一個密封保鮮盒,里面裝著十幾包茶包:“承靈木碎片泡的,每天一杯,穩固棋氣,回家別偷懶。”
程七晚接過茶包塞進背包側兜,笑著點頭:“放心,我每天睡前都會滋養神珠,你們也別掉以輕心,微信群隨時聯動。”幾人在教學樓前擁抱告別,顧江城幫她把行李箱搬上接駁車,低聲說:“到家報平安,不管半夜還是凌晨,有任何異常立刻給我打電話。”
高鐵緩緩駛出站臺,程七晚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梧桐、稻田飛速后退。期末這半個月,校園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蘇曉用編程結合古籍搭建了魔氣監測系統,24小時實時預警;顧江城聯系了民俗學者,深挖魔主殘魂的封印秘聞;江月則埋首整理鎮邪棋譜后續篇章,試圖找到徹底凈化的方法。而她,一邊備考一邊用棋氣滋養神珠,能清晰感受到珠身的神性共鳴越來越強。
三個小時后,高鐵抵達家鄉的地級市。出站口,媽媽早已笑著揮手,接過行李箱就往停車場走:“瘦了好多,在學校肯定沒好好吃飯!今晚給你做糖醋排骨、可樂雞翅,都是你愛吃的。”程七晚挽著媽媽的胳膊,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洗衣液香味,連日來的緊繃終于松弛下來——玄煞、魔陣、殘魂這些事,她一字未提,不想讓家人卷入這場危險。
回到家,自己的房間依舊整潔,書桌上擺著大學辯論賽的獎杯,墻上貼著和室友的合照,書架最下層還壓著小時候的圍棋考級證書。程七晚放下背包,坐在書桌前翻找充電線,指尖突然觸到一個熟悉的物件——是當年清玄前輩留下的槐葉書簽,被她夾在一本舊《圍棋入門》里。
干枯的槐葉邊緣早已卷曲,上面“斗笠雙脈,承脈護世”的小字卻依舊清晰。指尖剛碰到字跡,衣袋里的星羅神珠突然震顫起來,微弱的金光透過布料透出,與書簽產生奇妙的共鳴。
“找什么呢?”媽媽端著切好的水果走進來,看到她盯著書簽發呆,“這不是你五歲在老槐樹下撿的葉子嗎?當時非要當寶貝,說是什么戴斗笠的爺爺給的,我還以為是你編的小故事。”
程七晚心頭一動:“媽,你真的沒看到那個爺爺嗎?我記得他還摸了我的頭,說我以后有重要的事要做。”
媽媽搖搖頭:“那天我去找你,就看見你一個人蹲在樹下撿葉子,周圍根本沒人。后來問你,你說爺爺突然消失了,我還笑你想象力太豐富。”
程七晚愣住了——原來當年清玄前輩用了障眼法。她握緊書簽,神珠的震顫越來越強烈,腦海里突然閃過一段模糊的記憶:五歲的她蹲在槐樹下,斗笠人的聲音溫和又遙遠:“承脈人,星羅藏秘,舊物為鑰,槐根尋源……”
“舊物為鑰,槐根尋源?”程七晚喃喃自語,突然想起爺爺生前在老宅后院栽的那棵老槐樹。她立刻起身:“媽,我去老宅看看,想找找爺爺留下的圍棋棋盤。”
媽媽疑惑道:“老宅都空了快一年了,棋盤不是早就搬過來了嗎?”
“我想看看爺爺當年的棋譜!”程七晚抓起鑰匙就往外跑,老宅離新家不過十分鐘路程。推開銹跡斑斑的鐵門,后院的老槐樹長得枝繁葉茂,陽光透過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她走到槐樹下,指尖撫摸著粗糙的樹干,星羅神珠的金光越來越亮,順著樹干指引她看向樹根處——那里有一塊松動的青石板。
程七晚搬開石板,下面藏著一個陳舊的木盒,盒身上刻著與星羅神珠同源的棋紋。她打開木盒,里面放著一本線裝古籍《星羅承脈記》,還有一枚青銅“承”字棋子。
就在她拿起古籍的瞬間,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蘇曉的微信彈窗刷屏:“七晚!魔氣監測系統報警!波動源就在你家鄉的方向,強度越來越大!”
程七晚心頭一沉,低頭看向古籍,書頁竟自動翻開,第一頁赫然寫著:“魔主殘魂,藏于槐根,承脈歸鄉,舊秘將顯……”她猛地抬頭,老槐樹干上竟隱隱浮現出扭曲的棋紋——與玄煞的魔陣棋紋七分相似,卻更古老、更陰森。
原來,魔主的殘魂一直藏在她家鄉的槐樹下,而她的大學放假歸鄉,竟成了喚醒殘魂的鑰匙。程七晚握緊青銅棋子,星羅神珠在衣袋里劇烈震顫,一場新的危機,在熟悉的家鄉悄然降臨。
她不敢耽擱,立刻退到老宅門口,反手帶上門,快速撥通顧江城的電話。電話剛接通,她就壓低聲音:“顧江城,出事了!魔主殘魂藏在我家老宅的槐樹根下,現在已經有異動了!”
電話那頭的顧江城立刻嚴肅起來:“別慌!你現在在哪?有沒有暴露在魔氣里?”
“我在老宅門口,暫時安全,”程七晚盯著老宅后院的方向,能隱約感受到空氣中越來越濃的陰冷氣息,“《星羅承脈記》里寫的,承脈歸鄉會喚醒殘魂,我現在手里有古籍和青銅承字棋,該怎么辦?”
“先遠離老宅,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顧江城的聲音沉穩,“我立刻訂最快的高鐵票過去,江月和葉晨也會一起;蘇曉留在學校,遠程操控監測系統,分析魔氣波動數據;林薇會聯系當地的民俗學者,看看有沒有關于你家鄉老槐樹的傳說,或許能找到克制殘魂的線索。”
掛了電話,程七晚立刻往新家跑,路上給蘇曉發了定位,讓她實時監測自己周圍的魔氣濃度。回到家時,媽媽正在廚房做飯,糖醋排骨的香味彌漫在屋里,可程七晚卻沒了胃口——她看著媽媽忙碌的背影,心里滿是焦慮,既怕殘魂的異動波及家人,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突如其來的危機。
她躲進房間,鎖上門,快速翻看《星羅承脈記》。古籍里的字跡是用朱砂寫的,除了記載承脈人的使命,還提到了“槐根封印”的秘聞:當年棋神封印魔主后,將其殘魂鎮壓在承脈人家鄉的槐樹下,以承脈人的血脈為引,以青銅承字棋為鎖,一旦承脈人歸鄉,封印就會松動,需用星羅神珠、承字棋與承脈人的純棋氣,才能重新加固封印。
“純棋氣……”程七晚撫摸著星羅神珠,珠身的金光越來越亮,“可我的棋氣,能抵擋住魔主的殘魂嗎?”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刮起一陣陰風,客廳里的吊燈開始閃爍,媽媽的聲音傳來:“怎么突然停電了?”程七晚心頭一緊,沖到窗邊,只見老宅的方向升起一股黑色的霧氣,像墨汁似的蔓延開來,空氣中的魔氣濃度瞬間飆升。
蘇曉的微信立刻發來:“七晚!魔氣強度達到峰值,殘魂要蘇醒了!你趕緊帶著家人離開家,往空曠的地方去!”
程七晚咬咬牙,打開房門:“媽,家里電路好像出問題了,我們去小區廣場待一會兒,等電工來修好了再回來。”
媽媽疑惑地看著她:“好好的怎么會出問題?而且電工晚上也不上班啊……”
“哎呀,就當散步了!”程七晚拉著媽媽的手往外跑,“我想吃小區門口的烤紅薯,我們去買一個。”
剛走出單元樓,就看到黑色的霧氣已經蔓延到小區門口,遠處的老槐樹方向傳來一陣低沉的嘶吼聲,像某種野獸的咆哮。程七晚握緊媽媽的手,加快腳步往廣場跑,心里默默祈禱:顧江城他們,一定要快點來。
跑到廣場中央,程七晚讓媽媽坐在長椅上,借口打電話走到一旁,壓低聲音問蘇曉:“現在情況怎么樣?殘魂有沒有完全蘇醒?”
“還沒有,但封印已經快撐不住了!”蘇曉的聲音帶著焦急,“我剛調取了老宅周圍的監控,槐樹下的地面已經裂開了,黑色的觸手在往外爬!林薇聯系到了當地的民俗學者,說這棵老槐樹是百年古樹,民國時期就有‘槐鎮邪祟’的傳說,樹下埋過一枚‘鎮魂銅符’,或許和你的承字棋能形成呼應!”
程七晚眼睛一亮:“鎮魂銅符?在哪里能找到?”
“學者說銅符應該埋在老槐樹的西北方向,和你找到木盒的位置不遠!”蘇曉的聲音頓了頓,“顧江城他們已經上高鐵了,還有一個半小時到,你盡量拖延時間,別讓殘魂完全掙脫封印!”
掛了電話,程七晚回頭看向媽媽,只見媽媽正緊張地盯著黑霧蔓延的方向:“七晚,那是什么東西?怎么黑乎乎的,還這么冷?”
“可能是霧霾吧,最近天氣不好。”程七晚強裝鎮定,從背包里拿出一包承靈木茶包,遞給媽媽,“媽,你喝口水,暖暖身子。”她把茶包泡在礦泉水瓶里,承靈木的溫潤氣息散開,能稍微抵擋一些魔氣的陰冷。
就在這時,廣場上的路燈突然全部熄滅,黑霧已經蔓延到廣場邊緣,幾個晚飯后散步的居民尖叫著往小區外跑。程七晚下意識擋在媽媽身前,握緊衣袋里的星羅神珠,珠身的金光透過布料透出,在黑霧中形成一道微弱的屏障。
“承脈人……好久不見……”一個沙啞、陰冷的聲音突然在空氣中響起,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你的血脈,真是喚醒我的最好養料……”
程七晚心頭一震,知道這是魔主殘魂的聲音。她強忍著恐懼,大聲喊道:“你休想!棋神當年能封印你,今天我也能加固封印!”
“就憑你?”殘魂的聲音帶著嘲諷,“當年的棋神都沒能徹底消滅我,你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口出狂言?”
黑霧中突然伸出一條黑色的觸手,直撲程七晚的面門。程七晚側身躲過,指尖彈出一道棋氣,打在觸手上,觸手瞬間縮回黑霧中,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響。
“有點意思……”殘魂的聲音多了幾分玩味,“你的棋氣里,有棋神的味道……不過,還不夠強!”
更多的觸手從黑霧中伸出,像密密麻麻的藤蔓,朝著程七晚和媽媽的方向襲來。程七晚立刻將媽媽護在身后,握緊星羅神珠,將棋氣注入珠身,金光瞬間暴漲,形成一道更堅固的屏障,擋住了觸手的攻擊。
可魔氣越來越濃,程七晚的棋氣也在快速消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汽車的鳴笛聲,兩道車燈刺破黑霧,朝著廣場的方向駛來。程七晚心頭一喜,是顧江城他們!
汽車停在廣場邊緣,顧江城、江月、葉晨從車上下來,手里分別拿著承靈木碎片、鎮邪棋譜的復印件和改裝過的手電筒。“七晚,我們來了!”顧江城大喊一聲,將手中的承靈木碎片扔給她,“用這個增強棋氣!”
程七晚接過承靈木碎片,握在手中,溫潤的靈氣瞬間涌入體內,棋氣立刻充盈起來。江月打開鎮邪棋譜的復印件,對著黑霧大喊:“魔主殘魂,休得放肆!鎮邪棋譜在此,還不速速退去!”
葉晨則將手電筒調到最大功率,白色的光刃射向黑霧中的觸手,每擊中一條,觸手就會化為黑煙消散。
魔主殘魂的聲音變得憤怒:“又是你們這些礙事的家伙!當年壞了玄煞的事,現在又來壞我的好事!”
黑霧突然暴漲,將整個廣場籠罩在其中,無數的觸手瘋狂襲來。顧江城、江月、葉晨立刻沖到程七晚身邊,四人圍成一個圈,將媽媽護在中間。程七晚握緊星羅神珠和青銅承字棋,江月拿著鎮邪棋譜,顧江城和葉晨則用承靈木碎片和光刃抵擋觸手的攻擊。
“七晚,按照《星羅承脈記》的記載,我們需要找到鎮魂銅符,和承字棋一起,再用星羅神珠的神力,才能重新加固封印!”江月一邊抵擋觸手,一邊大喊,“葉晨,你跟我去老宅找銅符!顧江城,你留在這保護七晚和阿姨!”
葉晨點頭:“好!注意安全!”
兩人立刻沖出包圍圈,朝著老宅的方向跑去。程七晚和顧江城則死死守住屏障,抵擋著越來越瘋狂的觸手攻擊。程七晚能感覺到,自己的棋氣在快速消耗,承靈木碎片的靈氣也越來越弱。
“承脈人,放棄吧!”魔主殘魂的聲音在黑霧中回蕩,“只要你獻祭你的血脈,我可以饒你媽媽一命,還能給你無盡的力量!”
程七晚冷笑一聲:“你做夢!我絕不會讓你危害人間!”
她猛地將青銅承字棋拋向空中,星羅神珠的金光瞬間包裹住承字棋,承字棋在空中旋轉起來,發出一道強烈的金光,射向黑霧的中心。黑霧中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觸手的攻擊瞬間減弱了許多。
“不——!我的殘魂!”魔主殘魂的聲音充滿了痛苦,“你竟然用承字棋傷我!”
程七晚趁機凝聚全身的棋氣,注入星羅神珠,金光再次暴漲,將黑霧逼退了幾分。顧江城也趁機用承靈木碎片的靈氣,修復著周圍被魔氣侵蝕的地面。
就在這時,葉晨和江月的聲音從老宅方向傳來:“七晚!鎮魂銅符找到了!”
程七晚心頭一喜,朝著他們的方向大喊:“快扔過來!”
葉晨將鎮魂銅符扔向程七晚,銅符在空中劃出一道金色的弧線,落在程七晚的手中。程七晚握住銅符,立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鎮邪之力,與承字棋和星羅神珠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就是現在!”程七晚大喊一聲,將承字棋和鎮魂銅符放在星羅神珠的兩側,三股力量瞬間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金光,朝著老槐樹的方向射去。
金光擊中老槐樹的瞬間,黑霧突然開始消散,觸手也紛紛化為黑煙,魔主殘魂的慘叫聲越來越凄厲:“不——!我不甘心!我還會回來的!”
隨著黑霧的徹底消散,老槐樹下的裂縫漸漸閉合,扭曲的棋紋也消失不見。程七晚松了口氣,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顧江城立刻沖過去,扶住她:“七晚,你怎么樣?”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程七晚虛弱地笑了笑,看向媽媽,“媽,你沒事吧?”
媽媽走到她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眼眶通紅:“七晚,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黑乎乎的東西是什么?”
程七晚看著媽媽擔憂的眼神,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了,她輕輕嘆了口氣:“媽,對不起,我一直瞞著你。其實,我是承脈人,我的使命,就是守護人間,對抗這些邪惡的存在……”
她把自己成為承脈人、對抗玄煞、封印魔主殘魂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媽媽。媽媽聽完,雖然很震驚,但還是緊緊抱住她:“傻孩子,這么危險的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訴媽媽?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媽媽都支持你。”
顧江城、江月、葉晨看著母女倆相擁的畫面,也松了口氣。蘇曉的微信發來:“魔氣監測系統顯示,魔氣濃度已經恢復正常,殘魂被重新封印了!太好了!”
程七晚看著手機,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這場危機,終于暫時解除了。
可她知道,魔主殘魂只是被重新封印,并沒有被徹底消滅,他一定會卷土重來。而她作為承脈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程七晚握緊手中的星羅神珠、承字棋和鎮魂銅符,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不管未來有多少危險,她都會勇敢面對,守護好自己的家人,守護好這人間的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