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沉,二公主鳳溪蘭屏退了左右,獨自立于寢殿窗邊?;I備事宜表面上滴水不漏,讓她愈發感到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
“出來吧?!彼龑χ諢o一人的內室,低聲喚道。
燭火輕微地搖曳了一下,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殿內角落里。來人臉上帶著一張面具,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眸。
“殿下。”他的聲音透過面具傳來,帶著些許沙啞。
鳳溪蘭轉過身,目光銳利地盯住他:“小動作對我皇姐根本不起作用,你之前所言,祭天大典之機,究竟有幾成把握?本宮需要確切的答案,而非模棱兩可的推測?!彼恼Z氣很急切。
神秘人靜靜地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
“殿下,”他再次開口,聲音更低沉了幾分,“祭天臺乃前朝遺留,其結構并非完美無瑕。東南巽位,地基曾有舊損,是為薄弱之處。若以此為契機做些文章,或許確有可為?!彼麤]有直接回答幾成把握,但他的語氣,帶著一種基于學識的篤定。
鳳溪蘭向前一步,追問道:“具體該如何做?需要什么?”
“需一種特性活躍的礦物粉末,置于該處,借典禮時匯聚的陽剛之氣與地脈波動引動,屆時可發揮巨大作用,爆發巨大能量,引起動亂?!鄙衩厝苏遄弥迷~,他并未完全說出所有細節,尤其是其可能造成的破壞程度。
“礦物粉末?何種礦物?從何得來?”鳳溪蘭目光灼灼。
“此物我可少量提供樣本與獲取線索?!鄙衩厝吮荛_了直接回答來源,這涉及他的一些隱秘渠道,“但具體籌措、安置,需絕對可靠之人經手,且需避開司天監與長公主府的眼線,必須得找一個十分信得過的人去辦。”
鳳溪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不能直接動用自己或母族過于明顯的力量。她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人選——她的弟弟,李玄。那個看似只會斗雞走馬的紈绔,實則是家族藏在暗處最鋒利、也最聽話的一把刀,專門處理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務。
“此事本宮知曉了。”鳳溪蘭心中已有決斷,語氣恢復了幾分公主的威儀,“你且將樣本與線索備好。后續之事,本宮自會安排。”
“是?!鄙衩厝宋⑽㈩h首。
他沒有再多言,身形向后微微一退,便再次融入了陰影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殿內,只剩下鳳溪蘭一人。她走到案前,鋪開一張素箋,沉吟片刻,寫下了一封看似尋常的家書,唯有特定的暗語,才能讓李玄明白其中的真正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