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瑾:“你的女兒在哪家醫院?”
女人一個磕巴都沒打,“京港市二院,腫瘤科,17床。”
“這個包,我收了。”
小五著了急,“許總,這個包明明……”
“明明是個熱款,對吧?”
許瑾拍了拍小五的肩。
“現在是很難收到這個款的,阿姨,不知道一萬您愿不愿意賣?”
“一萬?!”
女人點頭如搗蒜,“我當然愿意,我女兒買它的時候花了1800,沒想到這東西放在家里還能漲價。”
“好,這邊您簽個字,我現在就安排人給您打款。”
送女人出了門,小五有些為難。
“許總,這個假包要怎么辦?”
“拿去我辦公室吧,剛好和我現在的這個換著背。”
“可是這樣……是不是影響不太好?”
“我覺得挺好的。”許瑾背著包走到鏡子前,“最珍貴的從來都是心意。”
“而且顯貴也不是商品本身,你看貴賓室那位爺,就算穿一身破爛抹布,也會被人誤以為是巴黎世家的新款。”
沈恪:“我不穿抹布。”
許瑾抬頭,看到這位爺正從樓梯上下來。
“就是……打個比方。”
沈恪看起來像是在生氣。
他逆著光走向許瑾,帶著十足的威懾力。
總不能調侃一句就殺她滅口吧?
許瑾內心有點慌亂,她一步步地往后退,一直退到窗邊,退無可退。
周衡趕緊上來。
“……二爺,霍太太這句話應該只是想稱贊您,貴人穿什么都合稱。”
兩人還有一步之遙的距離時,沈恪停下了腳步。
“對你來說,我是貴人?”
許瑾很想回他,“不,您是妃位。”
可她怕死。
于是頻頻點頭,“當然,貴中之貴!金貴!”
沈恪瞇起眼睛,“可我怎么覺得,自己是你們夫妻play中的一環。”
許瑾承認,自己利用了沈恪,她絕對沒想跟霍云舟做游戲。
但從沈恪的角度看,好像的確是這樣?
沈恪:“利用了我這么多次,總該給我一些好處。”
實在受不了這目光的炙烤,許瑾扶額擋住。
“我一直都很感謝二爺對我,以及對我丈夫的幫助,不知道您想要什么?”
手腕突然被握住,倏地一下,無名指空了。
那枚礙眼的婚戒,現在正安安靜靜地躺在沈恪的手心。
“這是我的婚戒!”
許瑾伸手要搶,沈恪側身,她撲了個空。
許瑾著急,“二爺,這個戒指并不值什么錢,或者店里的其他東西,您看上的,都可以拿走。”
逆著光,沈恪對著戒指仔細端詳。
的確是很普通的一枚戒指,鉑金的,上面連顆鉆也沒有。
可卻讓面前的女人,寧可拿貴重的奢侈品包來換。
看樣子,里面蘊含的這份心意,她是真的很寶貝。
“既然這么想要回去,那跟我做個游戲?”
沈恪身材高大,即便許瑾今天穿了雙8厘米的高跟鞋,仍舊只到他的肩膀。
她伸長了手臂,使足了力氣,也沒辦法撼動沈恪分毫,更別提從他的指尖搶回那枚戒指。
許瑾徹底放棄,“……您說。”
“下周的簽約儀式當天,霍云舟親自開口向我要,我就還你。”
以霍云舟的脾氣,再珍貴的心意也不可能和他的事業相比擬,他怎么可能會為了自己開口向沈恪要東西。
許瑾不滿的抗議。
“要不二爺換個條件呢?妻子搞丟了戒指,讓丈夫去找上司要回來,我沒辦法開口跟云舟說這些話。”
“敢算計到我頭上的時候,就應該有這個覺悟。”
右拳緊緊地握起,戒指硌在掌心。
沈恪很不舒服。
“……還是說象征愛情信物的戒指對你來說,連這點嘗試也不值得?”
許瑾現在算是徹底清楚了,為什么大家都懼怕面前這位爺。
身份手段都是其次。
最主要,他能看穿人心,然后用這些細碎的方式折磨你。
這枚被他搶走的戒指,就是許瑾當年向霍云舟求婚時買的那一枚。
即便現在她和霍云舟的感情已經剩下了一地雞毛。
可她仍舊懷念,當初那個能把一顆熾熱的心,完全獻給對方的自己。
“一言為定。”
許瑾咬牙答應。
沈恪目光凌厲。
“既然你選擇了婚姻,那就請許小姐記住,忠誠是最基本的道德。”
看著沈恪大步踏出店里的背影,許瑾對這句莫名其妙的忠告,完全摸不著頭腦。
周衡跟在他身后出門,回頭沖著許瑾雙手合十,頻頻道謝。
霍家,江東北敲門進去。
林芷寧見到她這位表哥,完全沒好氣。
“替我辦砸了事情,現在還有臉來找我?”
“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是B輪融資黃了以后公司一直缺錢,你要不再幫著想想辦法?”
林芷寧剛做完瑜伽,她擦干額頭的汗。
“從霍家分的那點兒都給你填窟窿了,再要我也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江東北點頭哈腰,“……可我不是還有個能干的……前妹夫嘛。”
林芷寧一下子警覺。
“你少打他的注意!云舟馬上要跟原點簽合同,正是關鍵的時候。”
“就是因為要跟原點簽合同,才要在這個時候讓他認清,到底誰才是對他的事業真正有幫助的人。”
“辦不到!和原點能合作前提,就是云舟的家庭穩定!”
林芷寧把氣惱地把擦汗毛巾扔在地上。
“上次聽你的,安排許瑾的舅舅去大鬧生日宴,云舟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更加忌憚許瑾那邊,現在連我的電話都很少接。”
“原點集團要的是家庭穩定,又不是婚姻關系穩定。”
江東北把毛巾撿起來重新遞回到妹妹的手上。
“如果是你展現了長輩寬容的胸懷,同時又讓霍云舟覺察到,許瑾才是那個破壞關系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