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洼后面的山崗上,宋天陽嚼著肉干,還蠻有嚼勁,最重要的是這種肉干能保存很長時間。
家里面還有一些小山貨的肉,長時間存放容易壞掉,回頭他也準備全熏制成這種肉干。
老馬第一個站起身來,拍拍腚上的灰土:“都歇好了吧!一口氣過了山洼,爬到對面山崗上去。”
老馬就是這樣,身體上可能有歲月不饒人的無奈,但這精神頭絕對不亞于小伙子。
宋天陽剛來幾年不了解村里的事,李山魁是知道的,記得老馬剛結婚那會,跟牛犢子一樣生猛,常常把婆娘搞得嗷嗷叫。
要是順著風的晚上,旁邊幾家鄰居都聽得特別清楚。
李山魁那時候還是個沒結婚的年輕小伙,沒少和著老宋、大海,扒老馬的窗戶縫聽墻根。
有時候聽的興起了,還會掀開窗戶縫,看老馬婆娘的大白屁股。
要說老馬也是狠人,辦事就辦事唄,那婆娘的屁股非得抽個通紅。
每每喝酒提起來,幾個人就拿這事笑話老馬。
眼下不服老是不行了,李山魁吸口氣站起身,三人一狗就這樣下了山崗。
過了長滿枯草的山洼地,又爬上對面的山崗,這就算是進入老林子了。
看看日頭,老馬抱歉的說道:“天陽,你看我們這兩個老家伙,硬是拖慢了速度。”
趕了快一天的山路,這才剛到老林子,離太陽下山估摸著不到倆小時,這么短的時間,別說追蹤黃羊了,為了安全和天黑視線不好的情況下,還得抓緊找到一處能宿營的地方。
“老馬叔,你別這么說,打黃羊是第二位的,咱幾人的人身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出了事,我可沒法跟兩位老嬸子交代。”
宋天陽這話說的是實情,本來就是他主張帶著倆老家伙冒險來老林子,真要有個三長兩短,他咋面對人家家里人。
所以不能一味的為打到黃羊群,就忽略了人身安全。
宋天陽關心的話,讓老馬大受感動,果然如李山魁所說,這娃子比那狗娃要強一百倍,指的不是槍法和膽量,而是做人方面。
要是狗娃,眼里只有獵物,他才不管你死活呢。
“天陽,啥都不說了,這一路,你是處處考慮我們兩個老家伙,你放心,我要是不助你找到黃羊群,這顆老腦袋扭下來給你當球踢。”
要么是老小孩呢,說個話都讓人哭笑不得。
“老馬叔,山魁叔,咱再往前走走,那邊有個開闊地,背面是山,相對還是安全的,也方便生火。”
開闊地就是上次發現黃羊群的地方,趕到地方,三人分頭行動,一人撿樹葉當做晚上的床鋪,一人撿樹枝生火,一方面可以驅走寒氣,一方面也是為了安全。
宋天陽承擔了取水的活,需要再次翻過一個山崗,那邊有條小溪。
將三個水壺灌滿,再次返回宿營地,老馬已經把火升起來了,天色也暗了下來。
吃的完全不用愁,本就備了干糧,哪怕吃完了,在這山林里隨便打點小山貨也餓不住。
唯一擔心的是寒氣,晚上氣溫驟降,沒有火是頂不住的,三人決定輪流守護火源。
老馬不知道從哪搞了一條蛇,正架在火堆上烤:“也就吃這一頓了,馬上大雪下來,這蛇就鉆地里去了。”
正在念叨間,老馬忽然嗅了嗅鼻子,問道:“你們聞到啥味嗎?”
李山魁也嗅了嗅鼻子:“我只聞到了烤肉味。”
“不對。”老馬把蛇肉交給宋天陽,站起來走到一旁的空地上,又聞了幾下:“是燒杉木樹的味道,這老林子里有人。”
聽到這話,李山魁趕緊站起來,往老林子里深處看去,奈何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為什么老馬會說老林子里有人呢?宋天陽也在空氣中嗅了幾下,很快明白了老馬的意思。
確實聞到一股燒香的杉木樹味道,這種樹木平時味道清淡,只在火燒時會發出持久的香味。
他們現在生的火堆所用的樹枝,都是些松樹枝,不可能是這種味道,加上山風是往這個方向吹來的,所以香味只有可能來自老林子深處。
同時也說明一個問題,老林子里有人在生火。
不愧是老獵人的鼻子,僅僅通過一絲香味,就能判斷出周圍的情況。
李山魁也意識到這一點,問道:“大晚上的,誰會在老林子里生火?”
說完,三人相互看看,得到一個共同的答案,只有可能是狗娃那伙人。
看來,為了節省時間抓到黃羊群,不惜留在林子里過夜的,不止有他們三人這樣想,狗娃那伙人也是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