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馳冷哼一聲,直接轉(zhuǎn)過身去,大步走到了司馬青身邊。
“亂臣賊子,同樣該死!”他眉眼沉沉地瞪著平王。
平王罕見地怔愣了片刻,隨后提著刀笑得嘲諷。
“真是不知道齊明川和司馬青到底許諾了你什么,讓你連蕭家大仇都能拋在一邊……你五歲的孫子被馬蹄踩死那一刻,他會想到自己祖父依舊為仇人賣命嗎?”
蕭馳不語。
司馬青卻樂得接話,“平王瘋了不是?蕭家小公子分明在我府上活得好好的,你不能因為自己生氣,就詛咒別人家的小公子吧?”
平王倏地睜大眼,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他頓時反應(yīng)過來。
“你敢耍我?!”平王怒目圓睜,看著蕭馳的眼神分外陰毒,“那你也去死吧!”
蕭馳這邊反了水,平王沒了剛剛那股穩(wěn)操勝券。
開弓沒有回頭箭,今日,他必須成功!
蕭馳不屑冷哼一聲,直接上前與平王對上。
“豎子爾敢!今日就讓老夫替你死去的爹,好好教訓(xùn)你一通!”
兩人纏斗在一起,漸漸打出了金鑾殿,而殿后卻不知何時涌出一批人來,手起刀落便將那些叛徒侍衛(wèi)殺了個干凈。
“陛下!這邊走!”帶隊的便是暗衛(wèi)頭領(lǐng)。
皇帝看了眼大臣之中那些平王的黨羽,無情地下了命令,“把那些人都抓起來!”
黨羽們臉色一變,此刻他們終于明白過來,這是一場局!
皇帝跟攝政王精心布下的局!
他們還是太大意了!竟無一人反應(yīng)過來!
有人惶恐,有人心有不甘,在被抓的過程中,有人經(jīng)過司馬青身邊,怨毒地咒罵他。
“以身入局,攝政王真是連命都不要了??!”那人眼神陰狠,語氣好似淬了毒。
司馬青謙虛擺手,“過獎過獎,不這樣豁出去,又怎么引出你們這群貪生怕死的謀逆之徒呢?”
“哈哈哈……”那人卻放聲大笑,“反正你也活不長了,你又得意得了多久?”
司馬青連連搖頭,“真是叫您失望了,太醫(yī)說本王能吃能喝,至少還能活五年呢,那可是整整五年啊……你一介將死之人,是不會明白這種美好的?!?/p>
那人:“……”
那人一口氣喘不上來,竟直接朝著暗衛(wèi)們的劍撞了上去。
皇帝:“……”
其他大臣:“……”
司馬青煞有介事地拍拍外袍,很難理解地看著其他人,“本王不過是跟他說了幾句真心話,他就這么不愿意聽嗎?”
皇帝忍住想要抽搐的嘴角,揮揮手安排暗衛(wèi)帶著其他大臣去后方躲避,回頭又看到頭領(lǐng)臉上沾了不少血,他隱隱皺眉詢問。
“嬪妃們情況如何?”
“其他宮中情況都可控,就是雨汐宮有些嚴(yán)重,屬下帶著人趕到時,冷櫻正帶著雪妃娘娘突圍……”
“雪妃可有受傷?”皇帝眼里閃過幾分驚慌,腳下步子也越來越快,然而不等頭領(lǐng)回復(fù),他就已經(jīng)看到被帶到殿后的雪妃。
“愛妃!”皇帝大驚,連忙穿過那群大臣,徑直朝著驚疑未定的雪妃走去。
雨汐宮之所以情況嚴(yán)重,是因為平王派了人,想要暗中先將雪妃接走。
以前只是做戲,雪妃自然不會乖乖跟著走,冷櫻時刻護(hù)在她身邊,殺了好幾波人,好在暗衛(wèi)們及時趕到。
有皇帝的提前安排,后宮不至于大亂,其他嬪妃都被暗衛(wèi)們保護(hù)在各自的宮中,只有雪妃受到波及太多,雨汐宮一點也不安全,冷櫻和頭領(lǐng)索性直接帶著人來了大殿之后。
此刻看著朝堂同樣廝殺一片,雪妃被嚇得臉色慘白,一時間竟連話都說不出來。
“愛妃莫怕,朕在呢。”皇帝安撫地握住她的手。
雪妃也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見她如此,皇帝便又去了外面,不親眼看到平王咽氣,他心不安!
“娘娘……”冷櫻就在她身邊,一點一點安撫雪妃的情緒,眼看著她就快壓下那股恐慌了,雪妃卻又忽然間瞪大了眼。
“冷櫻!”雪妃直接紅了眼,情緒又激動起來,“郡主!我們把小郡主忘了!”
冷櫻一頓,連忙將人攔住。
“娘娘別激動,郡主用過早飯后就去御花園玩了?!崩錂殉谅暟矒岬溃昂髮m還有暗衛(wèi)們在搜查,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
變化來得很突然。
酒月聽不清殿內(nèi)的動靜,因為她現(xiàn)在成了眾矢之的。
蕭馳的親兵要打她。
宮里的侍衛(wèi)要打她。
平王的勢力也要打她!
我靠?!
酒月服了,合著她哪邊都不是人了唄?!
梅無常倒是聽話,把人帶來后就逃之夭夭了。
酒月看了看都不認(rèn)識她的三伙人,直接開始掏家伙。
蕭馳親兵?酒月左手摸出了蕭馳親手贈送的蕭字牌!
平王的勢力?酒月右手掏出了平王親自打造的獨一無二大金牌!
至于宮里的侍衛(wèi)……算了,他們不一定認(rèn)識司馬青母親的遺物,酒月放棄了拿玉佩閃瞎他們的打算。
少了兩隊人馬的針對,酒月渾水摸魚就輕松多了,等她再抬頭往殿中看去時,蕭馳和平王已經(jīng)大打出手了。
蕭馳一生征戰(zhàn),武力高強(qiáng),可奈何手中缺了兵器,如今空手對上拿著劍的平王,他很難發(fā)揮出真正的實力來。
酒月心跳很快,兩三腳踢開眼前擋路的侍衛(wèi)后,她腳尖一點,徑直朝著兩人奔去。
平王雖然習(xí)武多年,此刻手中還有長劍,但對上蕭馳,他只能勉強(qiáng)將其壓制。
時間拖得越久,局面就越發(fā)不利。
平王眉頭緊擰,果斷將蕭馳引到了下方混戰(zhàn)的死士之中。
“給本王殺了他!”平王一字一句地出聲,劍尖揮下的位置,卻赫然冒出一個身影。
“阿月!”平王下意識睜大眼睛,由衷地露出幾分欣喜。
若說剛剛蕭馳反水,平王生出了幾分不安,那么此刻酒月的出現(xiàn),就給了他極大的信心。
“阿月!殺了他們!”平王笑得瘋狂,看著蕭馳的眼神跟看尸體沒什么兩樣。
蕭馳已經(jīng)被死士們包圍,酒月從天而降,穩(wěn)穩(wěn)地落在他身邊,此刻聽到平王的話,酒月還沒出聲,蕭馳就率先大笑起來。
“他說得對!”蕭馳眼神也變得嗜血狠戾,他直接從酒月手里接過了她遞過來的刀,怒視周圍的死士們。
“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酒月只盯著死士后方的平王,像一只緊盯著獵物的猛獸,平靜褪去,隨之浮現(xiàn)的是令人驚駭?shù)奶咸鞖⒁狻?/p>
這個眼神,何其地熟悉!
平王瞳孔一顫,不敢相信地盯著她。
“阿月……你騙我?”
酒月眼神涼涼,手中已經(jīng)握緊了那把匕首。
“這些有的沒的,去跟閻王爺說吧!
話音落下,趁著蕭馳殺出個口子,酒月瞬間沖到突圍,手中匕首朝著他喉嚨刺去。
平王下意識地提劍擋下,可腹部卻又重重挨了她一腳,他整個人如風(fēng)箏斷線般飛了出去。
喉間血腥味兒彌漫,平王卻不敢有絲毫耽誤,他只剩下一個念頭。
逃。
沒人能強(qiáng)過酒月。
他只有逃才有一線生機(jī)!
酒月卻早已看清他的意圖。
逃?逃得了么?論皇宮逃亡,她同樣也有經(jīng)驗的好么?!
視線緊緊跟隨著平王的背影,酒月冷冷一笑,卻是轉(zhuǎn)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跑開。
今日不是平王死!就是平王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