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吹過黑水部落舊址,一地狼藉。
祝融焱勒住火麟兒,望著眼前的破敗營地。
幾座歪斜的草棚旁邊,三兩個佝僂身影在其間挪動。
“這就是黑水部落?”身后的烈焰軍戰士探頭張望。
祝融焱翻身下馬,大步走向最大的那座草棚。
掀開獸皮門簾,一股酸臭味撲面而來。
角落里蜷縮著十幾個老嫗,個個面黃肌瘦。
“你們的首領呢?”
最年長的老嫗抬起頭,渾濁的眼珠轉了轉:“都走了,去打白石部落了。”
“就剩你們?”
“還有那些。”老嫗指了指外面,“水月不要的廢物。”
祝融焱走出草棚,看見幾百個男人正縮在另一邊,一個個瘦得皮包骨頭。
“統領,這些人…”
“全帶走。”祝融焱冷冷道,“還有這里的糧食,能搬的都搬。”她看向那些男人。
“算你們運氣好,昊只要活的。”
戰士們開始搜刮。
不多時,幾袋干癟的食物被翻了出來。
“就這些?”祝融焱皺眉。
老嫗苦笑:“水月走時,連草料都帶走了。”
“把房屋全毀了,還有這些人,一個都不能少地帶上,路上別讓他們死了。”
祝融焱轉身對手下道。
“是!”
隊伍重新集結,向烈火部落進發。
與此同時,白石部落外圍。
阿力趴在草叢中,狼牙棒橫在身側。
遠處廝殺聲震天,火光映紅半邊天。
她舉手做了個手勢。
五十名戰士悄然散開。
“記住,只處理物資,不傷人命。”阿力的聲音很輕。
眾人點頭。
月色下,幾十道身影如鬼魅般穿行。白石部落后方,堆積如山的草料無人看守。
阿力掏出秦昊搗鼓出來的火折子,輕輕一吹。
火星跳躍,落在干草上。
“呼”的一聲,火苗竄起。
不到半刻,整座草垛都燒了起來。
“著火了!著火了!”
白石部落后方大亂。
幾個留守的女戰士急忙趕來,卻已來不及。
阿力看了眼沖天火光,轉身就走。
“撤。”
五十人來無影去無蹤,只留下一片火海和絕望的哭喊聲。
烈火部落內。
秦昊正在沙地上畫著什么。
黑牙在一旁走來走去。
“神主,都兩天了,怎么還一點消息也沒有啊?”
“急什么?就你這性子,以后怎么帶兵打仗?”
“神主,我,我就是怕有意外……”
正好這時。
一個斥候飛奔而入,滿身塵土:“神主!白石部落起火了!”
秦昊抬起頭:“哪里起火?”
“后方!草料和糧倉都燒了!火勢沖天,半個部落都能看見!”
“還有呢?”
秦昊繼續畫著圖案,語氣平靜得可怕。
“黑水進攻受阻,白石部落有人回援救火,前線陣腳大亂!水月氣得在戰陣中大罵,說是有人在背后捅刀子!”
秦昊輕笑:“捅刀子?她倒是想得美。我們這是在幫她們解脫呢。”
秦昊揮揮手。
“繼續監視戰場動向。”
斥候退下后,秦昊走到石屋門口,仰頭望著星空。
“黑牙。”
“在!”
“讓人把咱們所有的干柴都堆起來,越多越好。”
黑牙若有所思:“是要迎接客人嗎?”
“聰明。”秦昊走向石屋,“還有,讓女人們把武器磨鋒利點。”
黑牙點頭:“嗯,很快就有不速之客要來了。”
傍晚,祝融焱帶著隊伍回到了部落。
幾百個瘦骨嶙峋的男人跟在后面,如同一群驚弓之鳥。
“昊!”祝融焱大步走向秦昊,“黑水部落空了,只剩些老弱。這些人,都帶回來了。”
秦昊打量著那些男人。目光在其中幾個身上停留。
“這個會打鐵。”他指著一個滿手老繭的中年男子,“這個懂礦石。這個…”
祝融焱驚訝:“你怎么知道?”
秦昊笑而不答。
有些秘密,除了自己,是不能有第二個人知道的。
“把他們分類安排。有特長的單獨關照,普通人安排做雜工。記住,先觀察一段時間,看看誰值得信任。”
“好的。”祝融焱轉身去安排。
秦昊走到那個會打鐵的男子面前。
“叫什么名字?”
“回…回神主,小的叫鐵錘,從北方被賣過來的。”男子戰戰兢兢。
“會打什么?”
“刀槍劍戟,農具,都…都會一些。”
“很好。”
秦昊滿意地點頭,心中卻在快速盤算這個人的價值。
一個經驗豐富的鐵匠,在即將到來的冬天里,其價值不亞于十個戰士。
但是,忠誠度呢?
“鐵錘,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
鐵錘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知道?”秦昊輕笑,“那我告訴你。在我這里,你的命值一爐好鐵,你的未來值一把鋒利的武器。做得好,你就是我烈火部落的大匠;做不好...”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未盡的威脅比任何話語都更讓人恐懼。
鐵錘連忙跪下:“小的一定盡力!絕不辜負神主栽培!”
夜色漸深。
遠方又傳來消息。
白石部落和黑水部落的戰斗還在持續,雙方都損失慘重。
秦昊坐在火塘邊,手里轉著一塊炭。
系統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白石部落戰略物資損失78%,士氣降至冰點。任務進度:清除威脅——40%】
“還差得遠呢。”秦昊將炭塊扔進火中,火苗瞬間竄高。
“黑牙,馬上派人去白石部落。”
“去做什么?”
“送溫暖啊。”秦昊的笑容在火光中若隱若現,“告訴她們,我們烈火部落心善,愿意幫她們分擔一些困難。”
黑牙明白了:“收留難民?”
“對,收留。不過咱們部落也有困難,需要她們拿些東西來換取我們的庇護。”
秦昊緩緩起身。
“比如她們用不上的土地,還有那些埋在地下的鹽礦。”
黑牙點頭:“我明白了。我們是她們的救命恩人。”
“記住,我們是去幫助她們的。”秦昊拍了拍黑牙的肩膀,“是她們最后的希望。”
說完,他轉身走進石屋。
只留下黑牙對著火塘若有所思。
救命恩人?但為什么,感覺更像是…
催命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