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是電影學院?”
有人比布爾甘更想知道,而且相比于布爾甘只能好奇,他則是直接問了出來。
“我本來就是北電的學生啊”
洛珞睜著一雙大眼睛,很無辜的樣子。
“我...你...”
“好!”
陳守仁狠狠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完成論文的這段時間,他沒少領教這個小鬼的伶牙俐齒,現在洛珞的正事已經忙完了,該說他的正事了。
“為什么不去上水木,燕大的數學系更是國內首屈一指啊,你的天賦去上個電影學院,你簡直是不......”
他本想說不學無術,但之前被洛珞懟的他“差點”惱羞成怒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況且,有這樣一篇成果在,他實在沒法再違心的說人家是不學無術了。
現在他就想知道洛珞到底為什么沒去水木。
招生辦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這樣的人能放跑?
“陳教授您別那么激動,其實我也不想的,主要是你們學校要求太嚴了點?!?/p>
洛珞有些無奈的說道。
他何嘗不知道水木好,清北的地位和人脈哪里是北電能比的,難不成他不去上就為了嘩眾取寵,要個不走尋常路的名聲?
他當然也動過去上清北的心思,但實在是代價太高了點。
“學校嚴?”
陳守仁感覺自己快被氣笑了,這話別人說也就算了,你一個在高中時期就自學上偏微分方程的人,說學校嚴?
咋的,你來水木,學校是要求你畢業論文證明黎曼函數的所有非平凡零點都位于復平面上 Re(s)=1/2的直線上,還是要求你證明納維-斯托克斯方程解的存在且光滑?
找理由都不知道找好點嘛。
“真的”
洛珞先是強調了一下,不是自己的托辭。
“雖然我說了您可能不信,但我其實沒怎么上過課,目前所有的內容基本都是自學的,上課對我來說反而是個效率很低的事?!?/p>
“這算哪門子理由”
然而洛珞還沒說完,便被陳守仁迫不及待的打斷。
他倒不是對洛珞的說法本身有什么懷疑,恰恰相反,這才符合他的認知。
這種難度的課程別說那些高中數學老師,就是他帶的專門研究這一領域的研究生,也未必能教的了,洛珞是自學的這并不奇怪。
但這不能成為你拒上水木的理由,嫌老師講的低級,你不聽自學不就好了。
或者直接找個碩導,博導帶你,實在不行我親自帶你,還能教不了你了?
“這只是其中一方面,關鍵是我不想一直在學校待著,演戲也是我最大的愛好,我不可能舍棄,而且也是我最大的靈感來源。”
洛珞半真半假的說道。
雖然原因不是他說的那樣,但結果是一樣的,如果把他困在學校天天從早到晚的上課,那用不了一個月他就泯然眾人了。
從這方面看,說演戲是他學習的靈感也沒錯,畢竟只有演戲才能賺積分。
“還有我只想學自己感興趣的方向,那些沒用的專業,只會耽誤我的時間?!?/p>
洛珞繼續解釋道。
這也是他深思熟慮過的結果,高中也就罷了,大學要是繼續當全方位的學霸,那他一年拍再多戲積分也不夠用啊。
如果說他一開始只是想立個學霸的人設,幫助他以后更好的在娛樂圈發展。
但隨著真正學習了一段時間后,他也逐漸發現了其中的樂趣。
尤其是經過上次片場解題事件后,他對數學的尤其感興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靈迷宮】的后遺癥。
但總之現在讓他選的話,他只想在數學里找個自己感興趣的方向,應用數學的偏微分方程就不用說了,純粹數學的話,微積分,代數幾何都是很不錯的選擇。
類似的問題,他其實在之前就已經問過招生辦了。
然而對方雖然在很多地方開出的條件非常誘人,但大都是物質上,和學術發展上的幫助。
對于他這種想突破規則的行為,卻并未答應。
這才是他不去清北的根本原因,不能逃課去拍戲,還要學一大堆的課程,他哪來那么多積分。
最后期末一考試,他掛個十幾科可就樂子大了。
反正他也不用去學校,莫不如自己邊拍戲,邊“自學”,頂多就是少認識一些學術領域的大牛導師,和學霸朋友唄。
這對掛壁來說也不是不能接受。
洛珞說完后,靜靜地等待著陳教授的譏諷。
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要求不合理,畢竟學校的專業你也不學,課你也不上,那你來干嘛?
然而想象中的嘲諷甚至怒罵并沒有到來。
陳守仁反而一臉不可置信:
“就因為這?”
他以為有多么難以妥協的事情,結果就因為這?
不想學的科目咱就不學,這有什么不能改的,對于洛珞這樣的人來說,研究那些沒用的基礎課程,反而是浪費時間。
修那些學分有個卵用,學完之后可能這輩子都用不上。
也許對普通人來說,學全面一些再選擇發展方向比較好,但洛珞完全不需要,他簡直就是為數學而生的。
至于靠演戲獲取靈感的說法,那就更不是問題了。
比這更離譜的學習方式他都見得多了。
有一鉆研問題,就把自己關到屋子里十天半個月不出門的。
有到處旅行,游玩放空自己的。
更有甚至,從女人身上找靈感的。
天才嘛,有些常人難以理解的癖好再正常不過了,天才之間總是更容易互相理解的。
更不要說他親眼見證了洛珞在片場大展神威的一刻,那比什么都有說服力。
“你說的這些都不是事,還有問題沒有?”
陳守仁大手一揮毫不猶豫的說道。
招生辦不敢答應的條件,不代表他陳守仁不敢答應,其他人需要守的規矩,不代表你洛珞也得守。
“可是志愿那邊北電已經......”
洛珞忙不迭說道。
現在都不是志愿能不能改的問題了,北電錄取通知書這會估計都已經寄到他家了,上哪還能改學校去。
“你甭管了”
說罷,陳守仁拿起手機就走了出去,留下洛珞一個人在房間里獨自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