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艸!給你牛逼的,還要把我眼睛扣下來。我就瞪你了,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馮爽臉火辣辣的燙,感覺十分丟人。
他一個多少年的老車長,多少年的勞動模范,今天,竟然一個剛來的新職工在隊長這里吵架,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馮爽眼神直勾勾的,仿佛要冒出火來,怒斥道:“小逼崽子!你跟誰沒大沒小的呢?是不是給你點臉了!”
“我艸你媽!”
祁嘉懶得廢話,轉(zhuǎn)頭就撲了過去。
還好,其他車隊領導聽到了吵架聲,不少都出來看熱鬧,第一時間攔住了祁嘉,沒有讓二人打起來。
“行了!!!”
突然,一聲厲喝打斷了二人的動作。
曲隊長怒氣騰騰地吼道:“滾!都他媽給我滾出去!給你們點臉了,敢在我辦公室里打起來?滾!”
經(jīng)過這么一罵,馮爽眼神頓時清澈了不少:“隊長,消消氣,你看這個小子,有他這么說話的嗎?”
“我怎么說話?我還和你怎么說?他媽的日勤都不讓午休,還這個班組你說的算,艸你媽,你不過就是個車長,給他媽你狂完了!”祁嘉還是那副怒氣騰騰的樣子。
“你們別拉著我,松開,我他媽削死他!”祁嘉本身就沒想著好,為了達到目標,肯定是要繼續(xù)折騰下去的,直到把他踢出首京車隊,目標就達成了。
“好了,你倆都給我把嘴閉上!”
曲隊長快步走上前,把其他人都推出了辦公室,砰的一下關(guān)上了門,回頭瞪著二人,斥責道:“這么多人看著,你倆不嫌丟人啊?”
馮爽無助的站在一旁。
像這樣的活爹職工,誰能管好啊?
祁嘉昂著頭站在一旁,身上的制服都亂了,愛咋咋地。
曲隊長無奈地看了眼祁嘉,也知道馮爽是無辜的,嘆了口氣,咬牙切齒的說:“馮爽,我這么相信你,把這么大的任務交給你,你能給我干成這個樣!這個月扣你個嚴重A啊,讓你的嘴長長記性!回去吧!”
“知道了,隊長!”馮爽失落的走出了辦公室,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從其他車隊領導理解的目光下離開了段大樓。
曲隊長無奈的對祁嘉說:“你想咋的呀,你和我說,你到底想咋的?怎么樣才能不這么鬧了?”
祁嘉昂著頭,擲地有聲的說:“給我放出首京車隊,給我送小線去!”
哼,哼哼!
曲隊長冷笑幾聲:“現(xiàn)在呀,就算我想把你送出去,別的車隊都不會接了!剛才拉你那幾個人,就有負責鉤子線的拉北車隊隊長,你想想,就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可能要你嗎?”
不要我,那就繼續(xù)折騰唄!
祁嘉的想法很簡單,給孫悟空放在客運段,那都沒他折騰得歡。
曲隊長見祁嘉無言以對,平復了一下心情,語重心長的說:“你先好好干著,怎么的,也得等風頭過去了再說,現(xiàn)在要送,肯定是沒人要你。”
祁嘉也沒想在段里和馮爽打起來。
可話趕話趕到那兒了,二人誰也不服誰,怒氣沖進腦,他也沒管那么多。
可不鬧也不行。
現(xiàn)在是沒人要,若剛才不鬧這一下子,是曲隊長不能放,兩邊總得舍出一頭來。
“那我就先干一陣,一兩個月事兒過去了,你給我送別的地方去!”
“行行行,我也不愿要你!”
“那我還是在一組唄?我不去其他班組啊!”祁嘉有自己的想法,去了其他班組,還要重新立規(guī)矩,已經(jīng)給馮爽治明白了,他才不走。
曲隊長搖了搖頭:“不行,你剛跟他打完仗。”
祁嘉說:“我和你保證,只要他說話好聽不惹我,我絕對不會跟他鬧起來。要讓我去別的班組,我還得重新適應,說不定會鬧出來什么大事。”
大事?
“小子,你在威脅我?”
“隊長,我哪能威脅您呢?”
其實,祁嘉就是威脅她。
經(jīng)過今天這么一整,想必馮爽這一輩子的瞅見自己都迷糊,已經(jīng)立好了地位,以后工作好干不少的。
曲隊長思索片刻,無奈地點了點頭。
而后,走回辦公桌拿起電話,撥通了一串號碼:“馮爽,你以后注意你的說話,自己什么缺點不知道嗎?就是嘴不好!下趟班,讓祁嘉接著盯辦公席,正好有值班員看著他!你別不讓人午休,也別那么霸道。”
曲隊長剛說完,電話聽筒就傳出不可思議的聲音:“隊長,咋還讓祁嘉跟著我走呢?我班都可聽話了,就這么一個碴子!”
“你克服克服!作為咱們首京最優(yōu)秀的車長,段里都掛名的老車長,這點困難克服不了嗎?我相信你能做好!”
要不說,人家叫領導呢!
無論多么難的難題,給你畫個大餅都得接著,這還給馮爽上價值了。
四天的休息時間,轉(zhuǎn)瞬而逝。
在客運段,尤其是夏天,職工休息的時候若有臨時情況,車長會打電話叫一些人緊急處理。例如分發(fā)職工勞動保護備品,分發(fā)職工福利等都需要有人先行區(qū)單位整理好。
祁嘉鬧一下,果真好用。
無論是馮爽安排誰,指揮誰,幾乎都沒有他什么事兒,他只等著領福利就行。
十點,學習會上。
二十多個列車員整齊就座,祁嘉坐在最后一排。
馮爽身邊坐著另一位車長,姓王,具體叫什么還不太清楚,聽說上趟班新年休假了,祁嘉也懶得管領導叫什么名字,只是一心想著離開這里。
學習會,主講近期的重點工作,還有一些近期要在安全、路風、收入、教育上面注意的事項。
祁嘉看了看表,總共講了大約35分鐘,接下來,就見馮爽把本子一合,眼神立馬就冷了下來,也不知道在看著哪里,冷聲說。
“正常的話講完了,咱們就關(guān)上門,聊聊自家的話!”
看來,祁嘉給他氣得可不輕,馮爽脖子馬上抻了起來,扯著嗓子咆哮道:“最近大家工作有下滑,是不是我和王車長給你們臉多了?
還是覺得你和我們倆混熟了,不要個逼臉是不是,覺得自己無敵了?
可以這么說,我要是想讓你少工資,你工資條都看不出來少錢,我讓你連月的少!
給點個臉不要個臉,你他媽還厲害上了,有本事你別走班兒啊,你在家躺著拿錢那才叫本事!
我們就是管理崗位,你就是被我管的,管得嚴,你有什么不服氣的?有本事你也好好干,考到我上面去,那我也聽你的!
你不是厲害嗎?
我讓你月月都工資最少,啥好事都輪不著你,我也求不上你……”
一組的職工被這樣訓斥,都低著頭,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抗,可能都知道不是在罵他吧。
也就是老話說的,長時間的磨合之下,誰都了解誰是什么脾氣,也都見怪不怪了。
可祁嘉就見不得有人裝逼!
話可以好好說,為什么連罵帶說呢?
而且,這分明就是在說他,雖然沒指名道姓,但話就是給他說的,其他職工也知道上趟班二人發(fā)生了什么,就算不點名,誰都明白。
祁嘉心里打著算盤。
若是今天這會上他不反駁,馮爽必然要變本加厲,逐漸越來越過分,指桑罵槐的語氣也會越來越重。
砰!
祁嘉猛地一拍桌子,嚇了馮爽和王車長一跳。
馮爽正罵得開心,轉(zhuǎn)頭對上祁嘉直勾勾的眼:“你拍什么桌子?不愿聽,滾出去!”
祁嘉站起身來,嗓門比馮爽更大:“馮爽,你是真他媽記吃不記打。隊長都說,你管管你那個逼嘴,還你媽不長記性!你指桑罵槐,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哼!
馮爽冷笑,將目光瞥向一旁:“這年頭倒怪哈,有撿錢的,還有撿罵的!你就知道我在罵你?你怎么這么愿意撿罵呢?”
“行啊,你跟我玩語言藝術(shù)是吧?”
祁嘉扯著嗓門,對班組二十多職工說:“他這么罵人,你們就這么低著頭聽?你們越是這樣,他越狂!”
班組所有人,依舊低著頭不說話。
哼!
祁嘉冷笑著說:“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是吧?行,那就我一個人反抗!你們只知道,我上他班跟他鬧起來了,不知道我怎么罵的他是吧?現(xiàn)在,我就讓你們看看!”
就算他是最優(yōu)秀的車長,他這種帶兵方式是最差的,到任何地方都是,若是在部隊,他甚至帶不了一個班。
話語落下,祁嘉深吸了一口氣,指著馮爽的鼻子,高聲罵道:“馮爽,我艸你媽!你不過就是個車長,還你媽讓職工月月少錢?拿自己當軍閥了是不是啊?記住你說的話,艸你媽,今天不給你整下來,我他媽不姓祁!”
馮爽被祁嘉當面罵,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人都要個面子,當著班組二十多個職工指鼻子罵母親,臉上也是掛不住。
“你愛哪告哪告去,罵的就是你!”
馮爽以前也遇到過這樣的職工,向上級告狀都是家常事兒,只不過,沒遇到過新來的職工就當所有人面罵他的,他也不怕,他就這種管理方式。
誰知,祁嘉掏出手機,點開錄音。
“我就不信,段長能允許有這樣的人當車長,你德不配位,若是他不管,我就給你發(fā)網(wǎng)上去!”
說完,祁嘉轉(zhuǎn)頭離開了學習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