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升官技巧 第 23 章

楊閣老宦海縱橫幾十年，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程曦這樣的，他是真的沒見過。

能夠讓官場沉浮多年的楊閣老也沒控制住自己，可見程曦的精神污染程度有多強了。

“不是？他說過繼給他兒女的他要賣掉？”楊閣老的兒子不可思議地率先確定。

池明崖點頭。

一開始聽說的時候，池明崖也非常驚訝，然而當(dāng)池明崖預(yù)估余光看到一旁規(guī)規(guī)矩矩站著但是就是透出一股吊兒郎當(dāng)味的程曦，池明崖又覺得，程曦能說出這種話也挺合理的？

楊閣老不禁疑問：“他不知道，身為秀才，隨意買賣兒女，是會被問責(zé)的嗎？”

池明崖不得不和老師強調(diào)：“他不是隨意，而是因為身體不好，子女孝順，愿意賣身為父親看病并且抓補藥。”

楊閣老聽懂了，但是恨不得自己沒有懂。

有的時候，不是一個人聽學(xué)生轉(zhuǎn)述奇葩故事，也挺無助的。

楊閣老這輩子見過的臉皮最厚的人，就是兵部尚書，當(dāng)年自己在吏部干侍郎的時候，這家伙為了磨人員分配去他們兵部，硬是能夠不顧黨派之爭，試圖住進自己家里。

但是現(xiàn)在，楊閣老覺得自己的老對手可能要往后稍一稍，臉皮這種東西，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人更比一人強。

最起碼，老對頭就說不出自己身體不好需要補藥，子女孝順自賣自身救治父親這種話。

這是楊閣老還不知道程曦還考慮過吃光用光花光，留一屁股債給子女繼承這種操作，不然只會覺得更炸裂。

此時此刻，楊閣老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叮囑池明崖：“這事你說給我們知道也就罷了，你們兩都不要外傳，千萬別被人知道程曦有過這種想法。”

楊閣老的小兒子聽到父親的話，猜測地問道：“是因為不能讓程曦的名聲被毀，影響到師弟嗎？”

池明崖也誤以為是如此。

楊閣老沉重地?fù)u頭：“不是，是怕他的事跡傳到戶部周老頭那里，他把程曦?fù)屓舨扛苫盍恕！?/p>

像程曦這種人，可不是要債的好苗子？要是被周扒皮知道了還得了？那不得第一時間請圣旨聘用程曦進入戶部？好讓他像另外的五部三寺要債？

畢竟能夠像程曦這種利用規(guī)則還不要臉的人不多，稀缺人才啊！

楊閣老可不想有一天自己被程曦要債要到頭上：如果真有那一天，說不定那就是自己聲名掃地的一天，就好比程氏族長。

想想程氏族長，也是一輩子的體面人，在公堂上當(dāng)中被程曦說夜御七女以及富有內(nèi)涵地說可能是放出來的假消息，至今還是縣城人民的談資和笑料。

楊閣老深刻地明白，一輩子很短，一輩子也很長，別的不說，最起碼要留清白在人間。

被楊閣老想到的周閣老突然打了個噴嚏。

開小會的皇帝不由關(guān)心老臣：“周師近日著涼了嗎？”

周閣老和楊閣老這些都給皇帝當(dāng)過老師，所以一直也被皇帝尊稱。

周閣老否認(rèn)：“臣身體尚好，可能是誰惦記臣。”

皇帝不由打趣：“那想來是楊師了。”

這話一出，小會的與會人員都笑了出來。

誰不知道周閣老和楊閣老不對付？兩人也沒什么深仇大恨，黨爭也不是楊黨和嚴(yán)黨那么厲害，但就是看對方不順眼，碰到點事情就喜歡互相掐。

掐也沒有掐過大事，都是一些楊閣老今天衣著不潔袖口有油皇上您需要申斥、周閣老今天遲到了一刻鐘皇帝您不能偏心的小事。

聽到昭明帝的話，周閣老在內(nèi)心翻了個白眼，心里猜測估計真的是楊老頭惦記自己，但是嘴上還在否認(rèn)。

周閣老的否認(rèn)大家都沒當(dāng)真，只是皇帝沒忍住念叨了一句：“也不知道楊師是否到了目的地，江南離京城并不近，路上不知道有沒有碰到意外。”

說完，昭明帝嘆道：“我說讓明崖過去也就可以了，但是楊師卻偏要請命，楊師今年也是耳順之年了，怎么讓人不擔(dān)心？”

聽到昭明帝這話，楊黨的參會人員都在腹誹：之前是誰跳腳震怒，恨不得殺人滿門？要不是你擺出那種態(tài)度，楊閣老會親自請命嗎？現(xiàn)在你倒是會說不應(yīng)該了。

但是演戲嘛，是做皇帝和臣子的必修課，皇帝要演，臣子就要陪著演，所以大家都紛紛順著皇帝的意思勸說他，只說楊閣老是為江山社稷鞠躬盡瘁。

皇帝滿意地演完這場戲，等人都離開，不禁沉下臉，心里暗道：這次河道巡撫被殺，肯定有今天這些人其中某一些人的手筆，就是不知道楊天勿能不能查得出來了，畢竟楊黨可是唯一被朕排除嫌疑的黨派啊。

被惦記的楊閣老決定將程曦從自己腦海里趕出去，楊閣老換了個話題。

“秦國公府一事，你是怎么計劃的？”楊閣老問道：“人已經(jīng)被你抓了？”

池明崖點頭，解釋道：“程曦之前的主意您也知道，但是我臨時發(fā)現(xiàn)他們似乎打算離開本縣，所以臨時找了人指認(rèn)，把他們先抓了起來。”

楊閣老聞言點頭，又問道：“人已經(jīng)抓了，但是那個老漢還沒有失蹤，你打算用什么理由？”

畢竟只是構(gòu)陷，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肯定不能用這個了理由來一直關(guān)押秦國公府的人。

對此，池明崖也早有打算：“這事，在過去程家莊的路上，學(xué)生也已經(jīng)和程曦探討過了，學(xué)生的辦法雖然可用，但是學(xué)生覺得程曦給的建議更合適。”

本來想要擺脫程曦影響的楊閣老聽到又是程曦的主意，不由心里長嘆：這家伙怎么就擺脫不了？

但是楊閣老能夠走到內(nèi)閣，就不是一個意氣用事的人，雖然覺得程曦帶來了一些讓人目瞪口呆的故事，但是楊閣老本身是非常信任學(xué)生池明崖的，知道池明崖不會無的放矢，既然他說程曦的主意更合適，那楊閣老自然是要認(rèn)真聽一聽。

“所以程曦的主意是？”楊閣老問道。

“程曦在路上有問我，突然將秦國公府的兩個家仆抓進去，是不是不打算讓劉老漢被外地定居的鄉(xiāng)人請去包餛飩了，我也稍微解釋了一下，”池明崖從頭說道：“當(dāng)時他問我打算怎么圓，我便說了自己的主意。”

“也就是通過制造兩人之間的誤會，讓他們招供一些的事情，從而達成一直關(guān)押的可能，然后再想辦法和運河案件聯(lián)系起來。”池明崖說道。

“不失為一個補救的辦法，”楊閣老中肯地點評道：“比你師兄之前那個殺了攀咬他們的證人，死無對證的主意要好得多，那個蠢貨，我都不稀罕說他！”

楊閣老罵師兄的時候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究竟是哪個師兄，池明崖心里一清二楚，楊閣老的小兒子也很明白。

畢竟兩人都是名場面的見證者。

當(dāng)時，楊閣老的三兒子聽到楊閣老的提問，立馬驚訝地反問楊閣老：“爹你不會打算殺人滅口吧？不是說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嗎？把證人殺了，死無對證，然后對方就沒辦法證明你們誣陷他們！”

說著，楊三還勸親爹：“這事太損陰德，而且也不符合圣人之言，爹你三思啊！”

被請求三思的楊閣老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被兒子氣暈過去，連罵三聲蠢貨，最后決定放棄這個三兒子，找關(guān)系把他安排進了鴻臚寺。

三兒子這種生物，不把他送進鴻臚寺這種把事情辦砸了也不影響大局的部門，楊閣老怕自己的面子在皇帝面前不夠用，撈不動他。

見證過名場面的池明崖和楊閣老小兒子都憋住了笑。

楊閣老這才繼續(xù)提問：“所以程曦那邊是什么建議？”

池明崖的表情控制得不錯，絲毫沒有憋笑的痕跡，對著楊閣老說：“程曦告訴學(xué)生，既然能抓，那也能放啊。”

“放？”楊閣老感興趣了，身體都坐直前傾了。

“程曦說，既然是臨時誣告，那么肯定證據(jù)鏈不充足的，我們調(diào)查之后，就說因為證據(jù)不足，不能證明他們有問題，所以把他們放了就是。”池明崖說道：“放了之后，我們要明確告知他們兩人，雖然不能證明他們有問題，但是他們牽涉到這個案子，要留在縣里配合調(diào)查。”

池明崖邊說，楊閣老邊點頭，顯然是已經(jīng)猜到了程曦的打算。

池明崖繼續(xù)說道：“等把他們放出去，再請走劉老漢，然后就能用證據(jù)指向他們，配合這次招供的證言，正好可以把臟水潑到秦國公府頭上。”

聽到這話，楊閣老的小兒子不禁疑問：“但是放了他們，不怕他們跑了嗎？跑回京城的話，咱們也沒辦法抓人啊！”

池明崖看向楊閣老，楊閣老首肯：“你給他仔細(xì)解釋解釋。”

“我們已經(jīng)說了他們可能牽涉到案件，這時候他們還跑，豈不是做賊心虛，這懷疑有理有據(jù)，畢竟沒問題你們跑啥呢？”池明崖說：“所以把他們一直關(guān)起來，豈不是很合理？”

“妙啊！”楊閣老小兒子興奮地一拍手：“這可真是進退兩難的毒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