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將軍世代簪纓,英明神武,何必效忠于一個聲名狼藉之輩?本王觀關中沃野千里,雍涼之地,皆精兵強卒,實為王霸之基。此乃天授予將軍也!”
劉諶看著鐘會一眼,見杜預兩人離了數丈之遠,當即勸說道。
鐘會聞言,眼中精光一閃而逝。他負手而立,衣袍在晚風中獵獵作響,目光卻始終未離開劉諶的臉龐。
"王上此言差矣。"鐘會忽然輕笑一聲,"我鐘氏世代忠良,豈會行此不臣之事?"
劉諶不緊不慢地踱步上前,與鐘會僅三步之遙。他壓低聲音道:"將軍何必自欺?司馬氏篡魏之心,路人皆知。將軍若回洛陽,無論勝利或者失敗,恐怕難逃一死。"
鐘會眉頭微蹙,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劍柄。
司馬昭弒君,名聲極臭,迫切的需要一場勝利,來證明天命在司馬,所以決定滅蜀,鐘會也需要一場勝利,來證明自己的能力,提高自己的聲望,支持司馬昭征蜀。
一旦勝利了,自然是兩者皆好,但眼下失敗了,司馬昭必定為了保住的聲望,將一切罪過都推到自己身上,自己必死無疑。
"王上可有誠意?"鐘會突然問道。
他猛得意識到劉諶并不是恐嚇自己。
劉諶嘴角微揚,輕笑道:"可為盟約,將軍若自立于關中,我大漢愿與將軍結為兄弟之邦,共分天下。"
“北地王這么好心?”鐘會用懷疑的眼神望著對方。
“當然不會,將軍得雍涼,我得西城、房陵、上庸三城,而且還能分司馬氏基業。一舉兩得。”劉諶也不隱瞞對方。
“你炎漢還能休養生息。讓我擋住司馬氏的進攻?!辩姇浜叩馈?/p>
“我占陳倉,背靠大散關,何懼司馬氏的進攻?”劉諶搖搖頭。
鐘會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他緩緩抽出腰間佩劍,劍鋒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王上倒是打得好算盤。"鐘會冷笑道,"不過,我鐘會豈是任人擺布之輩?"
劉諶神色不變,只是微微抬手示意身后的親衛退下。他上前一步,低聲道:"將軍誤會了。本王并非要擺布將軍,而是給將軍一條生路。司馬昭心狠手辣,將軍若不早作決斷,只怕禍在旦夕。"
鐘會手中長劍微微顫動,劍尖在青石板上劃出一道細痕。他瞇起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的蜀漢宗室。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城墻上。
"王上可知,此刻我若將你拿下,獻給司馬公,便是大功一件?"鐘會突然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危險的意味。
劉諶哈哈大笑,不屑的說道:“將軍認為本王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實不相瞞,莫說將軍,就是當年的呂布復生,也未必是本王的對手。”
這句話他倒是沒有欺騙對方,一個月來,每天都能感覺到自己力量的增加,他雖然不知道呂布多么強悍,但他相信,自己就算不如對方,但雙方的差距也相差不了多少。
鐘會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卻沒有說話。腦海里想到劉諶所說的話,仔細想想,還真的有操作的空間。
司馬氏有什么?現在什么都沒有了,憑什么對方能稱王稱帝,自己卻不行呢?
而且,劉諶說的有道理,這次自己戰敗,就等于破壞了司馬昭的謀劃,讓他不能稱王,這么大的事情,哪怕自己是司馬昭的心腹,恐怕對方也不會放過自己。
“王上的話,鐘某知道了,只是鐘某身邊十萬大軍,想借陽平關離開,不知道王上可否放行?”鐘會目光閃爍。
劉諶聽了哈哈大笑,指著鐘會笑道:“士季何必戲弄于我,十萬大軍走陽平關,這陽平關還是我大漢的嗎?”
他言語之中,毫不掩飾對鐘會的不信任。
鐘會聽了,反而沒有不悅之色。他生性多疑,若劉諶老老實實的放開陽平關,他還會懷疑劉諶的意圖。
“蜀漢有王上,或許真的有一線生機。”鐘會深深的看了劉諶一眼。
劉諶望著不遠處的杜預和衛瓘,幽幽的說道:“將軍看上去掌管十萬大軍,但麾下的將士是不是和將軍同心同德,就不知道了?!?/p>
瞬間,鐘會目光中多了一些陰森。
劉諶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讓他明白,十萬大軍之中,還有不少人是忠于司馬昭的,自己一旦行動,這些人是不會幫助自己的。
劉諶望著北方,嘆息道:“曹魏諸將已死,司馬懿、司馬師已亡,曹魏能征善戰者不過將軍和鄧艾而已,如此機會,若是北上,足以席卷雍、涼。”
鐘會聽了雙目一亮,摸著胡須,臉上略顯得意之色。
這是一個人才凋零的時代,鐘會猛然之間發現,整個曹魏除掉自己之外,似乎都沒有名將,若是自己占據,坐擁十萬大軍,的確是可以稱霸一方。
一時間,一點野心猛然之間發展成為參天大樹。
鐘會的手指在劍柄上輕輕敲擊,發出細微的聲響。他忽然轉身,望向北方連綿的群山,眼中閃爍著野心的火焰。
"王上所言極是。"鐘會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冷森森的說道:“司馬氏篡逆已久,我鐘氏世代忠良,豈能繼續助紂為虐?"
劉諶嘴角微揚,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了作用。他上前一步,與鐘會并肩而立,點頭應道:”將軍明智。如今蜀漢雖弱,但有關中天險,若與將軍聯手,未必不能成就一番霸業。"
鐘會忽然轉身,銳利的目光直視劉諶:“但我需要王上的誠意。"
"哦?將軍想要什么誠意?”劉諶神色不變。
"第一,陽平關必須開放,讓我軍安全通過?!扮姇Q起一根手指,說道:”第二,我需要蜀漢提供糧草補給。第三,我要漢中。"
劉諶聞言大笑,笑聲在城墻上回蕩。遠處的杜預和衛瓘不禁側目而視。
"將軍好大的胃口!“劉諶收斂笑容,眼神變得銳利,不屑的說道:”漢中乃我蜀漢門戶,豈能輕易相讓?至于將軍應不應,那是將軍的事情,將軍生死與某何干?"
他掃了鐘會一眼,目光中了一些不屑和鄙視。
鐘會,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