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的陽光照耀進屋。
沈挽醒來,坐在床上伸懶腰,骨頭發出嘎吱一響,嚇自己一跳。
珊瑚進來道,“世子妃,昨晚走水的是康王府……”
果然就是康王府。
康王府前世幫人算計她,這一世幫人算計謝景御,太妃壽宴當天晚上,被人放火也是活該。
沈挽下床,養了一晚上,身上松開了不少,但要完全好,沒個三天是別想了。
既然裝崴腳了,沈挽索性就多裝幾天,沒去給老夫人請安,也沒去王妃那兒。
但沈挽沒出門,討厭人的也沒少見,謝芷歡謝芷柔她們來照瀾軒了。
見沈挽臥床,謝芷瑤道,“大嫂腳崴傷的這么厲害嗎?”
靖北王府這些姑娘,只有一個謝芷瑤,沈挽有好感。
謝芷歡道,“沒見過大嫂這么嬌氣的,動不動就崴傷腳。”
她嬌氣妨礙她們什么嗎?
以為她想躺在床上嗎,沈挽道,“在定國公府時,我甚少崴腳,就是崴一次,養個半天也就好了,自打上回從秋千架上摔下來,腳傷嚴重后,崴腳都格外的疼,別是留下了后遺癥。”
謝芷歡謝芷柔她們臉色僵硬。
秋千架可不就是她們弄出來的,她們說沈挽嬌氣,沈挽就拐著彎的指責她們惡毒。
王妃可是說過,身子弱點沒事,心腸不能歹毒了。
謝芷歡謝芷柔她們討了份沒趣,氣呼呼的走了。
她們前腳走,后腳趙媽媽就來了,見沈挽臥床,趙媽媽也有些詫異,“世子妃腳崴傷這么嚴重?”
沈挽道,“可能是上回崴傷留下了后遺癥,稍微崴一下就格外的疼。”
趙媽媽道,“這可得找太醫好好看看。”
沈挽,“……”
又挖坑埋自己。
沈挽連忙搖頭,“已經用過藥了,別告訴母妃,讓她擔心。”
難為世子妃這么孝順,自己都崴傷了,還記掛王妃。
趙媽媽叮囑珊瑚銀釧照顧好沈挽就要回去,只是走的時候,發現床上只有一只枕頭,趙媽媽眉頭皺了皺,沒說什么。
出門后,趙媽媽問徐媽媽,“世子爺世子妃分開睡的?”
徐媽媽點頭,“世子妃身子不方便,世子爺就在書房睡的。”
身子不方便,不做什么不就行了,倒也不用這樣每個月都分房睡。
趙媽媽也沒多想,但架不住徐媽媽反應過來,“不對啊,世子爺在書房睡了不少天了,世子妃月信應該早干凈了。”
世子爺世子妃成親沒多久,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天天膩在一塊都不夠,怎么就分房睡了,別是感情出問題了。
趙媽媽往書房看了一眼,回去稟告王妃了。
沈挽養了三天,才完全恢復。
這日醒來,神清氣爽,渾身松快,她坐到梳妝臺前,任由珊瑚給她梳妝。
綰好發髻,珊瑚挑簪子給沈挽戴,打開梳妝匣,沈挽看到平常放那半塊玉佩的匣子里,不見了玉佩,她猛然反應過來,那日她把半塊玉佩帶去護國寺的事。
沈挽急了,“我那半塊玉佩呢?”
珊瑚搖頭,“世子妃可是放哪兒了?”
沈挽記得自己把玉佩帶去了護國寺,救謝景御的時候還掉到了地上,幸虧是泥巴地,玉佩摔下去也沒有再裂開。
她怕弄丟,把玉佩塞在了衣服里,再后來謝景御去泡寒潭,她將他的錦袍抱去寒潭邊,之后就沒再見到那半塊玉佩了。
定是落在了護國寺。
她娘臨死前都要交到她手里的玉佩,她可不能丟了,她沒事把玉佩帶去護國寺做什么。
沈挽道,“你去護國寺后山幫我找一下。”
雖然有幾日了,但那地方去的人少,要真落在那兒了,應該不會被人拾去。
珊瑚應下。
想到那道士,沈挽心底過意不去,又吩咐道,“順帶把城南街頭那間兩進小院的房契地契拿給那道士,要碰到江湖郎中,有什么毒藥,再買些回來。”
嗯,謝景御回屋用早膳,正好聽到這一句。
他好看的眉頭皺了皺,沈挽頓時有些應激,“我是買來防身之用,不是要給你下毒。”
不就是被他坑,氣頭上給他下了回瀉藥,沒毒到他,讓大哥遭了罪不說,他懷疑給他下毒,她還底氣不足。
謝景御沒說什么,兩人一起用膳。
吃完早膳,沈挽帶銀釧去詠春院給老夫人請安,繞過屏風進屋,就看到謝芷柔在給老夫人捏肩,問道,“祖母,我捏的如何?”
老夫人拍謝芷柔的手,“快歇著吧,祖母一把老骨頭了,可經不起你折騰。”
謝芷柔輕輕的給老夫人捏著,看向沈挽道,“我笨手笨腳,大嫂手巧,一會兒讓她給您捏捏。”
“也好。”
壓根就不給沈挽拒絕的機會。
好不容易清靜了三天,一來請安就折騰她,她看著像是會給人捏肩的人嗎?
沈挽道,“我以前沒給人捏過肩……”
溫側妃道,“也沒人生來就會,世子妃縱然再嬌生慣養,如今也嫁為人婦,這些伺候人的事多少該學一些,偶爾給世子捏捏,也能增進夫妻感情。”
沈挽懷疑溫側妃是真拿自己當謝景御親娘了,之前讓她伺候老夫人用膳,如今又讓她給老夫人捏肩。
要不是名不正言不順,估計溫側妃都要親自給她立規矩了。
謝芷柔給老夫人捏肩了,老夫人也讓她捏,沈挽說不會,就讓她學,那她就沒理由不上了。
謝芷柔將位置讓給沈挽,沈挽走到老夫人身后,將手搭在老夫人肩膀上,謝芷柔道,“祖母怕疼,你輕些……”
沈挽很聽見,捏的很輕,和沒捏一樣。
謝芷柔嫌棄道,“讓你捏輕一些,沒讓你輕成這樣。”
沈挽加重一丟丟。
“再重一些。”
再加重一點點點。
“再重!”
沈挽手狠狠一用力,老夫人頓時疼叫出聲來。
那一嗓子,把老夫人的威望形象都給喊塌了。
溫側妃怒斥出聲,“你要不愿意給老夫人捏肩可以直說,有你這樣故意氣人的嗎?!”
二夫人道,“如此不敬老夫人,一定要嚴懲。”
沈挽瞥了溫側妃和二夫人道,“溫側妃和二嬸是要打我這個世子妃板子還是要罰我去跪佛堂反省?我都說了以前沒干過這樣伺候人的事,第一次下手沒輕沒重了些,老夫人都沒說什么,你們就要罰我,傳到我爹耳中,他能來靖北王府拆了你們。”
丟下這句,沈挽直接走了。
珊瑚跟在身后,眼睛睜的那叫一個圓。
身后溫側妃和二夫人氣的是進氣多出氣少,指著沈挽離開背影的手都在顫抖。
這些人她早看不順眼了,故意找她的茬,真當她是軟柿子,任她們搓扁揉圓呢,送上來給她立威,她沒理由不接著。
出了詠春院,沈挽去給王妃請安,遠遠的就看到謝景御進琉璃院。
沈挽進屋,就聽謝景御的聲音傳來,“母妃找我有事?”
王妃靠在大迎枕上,“你和世子妃最近一直分房睡的?”
沈挽腳步一滯,恨不得轉身就走。
可是來不及了,王妃已經看到她了。
“你們為什么要分房睡?”
這句王妃是問沈挽的。
沈挽頓時頭大,就在她要開口時,謝景御道,“是我要在書房睡的,我覺淺,挽兒夜里一翻身,我就會驚醒過來,一整晚睡不好,還是睡書房自在一些。”
多好的世子爺啊。
被氣吐血,幫世子妃瞞著。
被世子妃攆去書房睡,還護著世子妃。
銀釧都覺得自家世子妃做的過分了。
沈挽心底也有些過意不去,王妃皺眉道,“年紀輕輕的,怎么覺淺成這樣?”
“只是分房睡而已,不會影響母妃抱孫兒的。”
“母妃安心養病,我們的事您就別管了。”
謝景御抓過沈挽的手,將沈挽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