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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散修,宋恒一路能走到今天,絕非坦途。也是一路爭過來,一路斗過來的。
只是隨著年歲增長,得到了安穩的身份地位,這才有功夫裝扮得“仙風道骨”。
現在被朋友出賣,身陷險境,已是退無可退。
對于投靠升仙會的選擇,他從未有此念頭。
且不說道不同,不相與謀,如果真的投過去了,陳少游這邊該如何交代?
宋恒可不想被一巴掌拍死。
所以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殺出去。
而他最大的憑仗,正是手中這枚鎮邪鈴。
法器急促響起,具備震退、迷惑、攝神等功效。
下一刻,手起劍落,直接斬斷了曾昆的一條左臂。
緊接著在“老友”凄厲的慘叫聲中,宋恒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曾昆的修為實力本就不濟,加上這幾年來酗酒,自暴自棄,就變得更差了。
先被銅鈴亂了心神,一個照面之下,手臂便被斬斷。
受此重創,他慘叫起來,心中已是恨極。
然而還來不及處理包扎傷口,受到這股濃烈的血腥味所吸引,兩頭陰尸邪物竟直接撲了過來。
曾昆大駭,急忙呼喊:“左長老,快管住你的傀尸。”
“左長老,救命啊……”
可身穿麻衣的老者只冷眼一瞥,根本不予理會,徑直追了出去。
屋內很快傳出撕咬的動靜,以及可怕的咀嚼聲。
……
陳少游日常用來養神的功夫,有個名堂,喚作《心照經》,隸屬觀想法的一種。
實則并不算頂尖的法門。
畢竟不其山的道統法脈,主打符箓之道,在煉氣法和觀想法這兩門根本法上的底蘊有所欠缺,比不過別的仙宗大派。
當然,任何事物都得依靠參照比較,才好分辨出高低深淺。
放到這鑒國范圍里來,《心照經》就是一等一的“仙法”了。
此經特點勝在溫和、清晰,修成之后,仿佛一面鏡子,能照見己身內景觀。
自然能看見靈根真種的狀況。
不過看見是一回事,能否修補又是一回事,完全不同的概念。
道經有云:修補靈根真種,猶如補天。
其難度和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對于自己的問題,陳少游束手無策,當前能做的,便是溫養精神,維護己身,盡可能地減緩境界跌落的速度。
如此而已。
咚咚咚!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先生,陳先生,出事了!”
是宋府的老仆忠伯,等于是管家了。
宋恒大宅藏嬌,防了一手,不可能任命年輕力壯的管事之類,免得自家妻室紅杏出墻。
陳少游問:“出了甚事?”
“我家老爺不知怎地,身負重傷而回,眼看不成了。懇請先生出手,救他一救!”
老仆說著,跪地磕頭,砰然有聲,真不愧其名中的“忠”字。
陳少游起身,只說了個字:“走。”
很快來到正宅的主臥中,看到宋恒一身染血地躺在床上,已是面如淡金,氣若游絲。
三位妻室守在床邊,一個個哭得梨花帶雨,聲氣惶急。
看得出來,這一家子是有點感情的。
見到陳少游來到,三女趕緊讓開。
陳少游目光一掃,手中多了一枚銀針,不假思索地開始施針。
“哇!”
片刻之后,宋恒猛地坐起,張嘴吐出一口淤血,神志漸漸恢復過來,看到陳少游,如見救星,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死不掉了。
強撐著要下床拜謝,卻被陳少游一手按住:“是誰傷的你?”
宋恒神態萎靡,先揮手讓妻室們離開,然后原原本本地稟告出來,最后長嘆一聲:“這一次,是我大意了。人心隔肚皮,當真防不勝防。幸虧有先生賜下的法器,才僥幸逃過一劫,逃了回來。”
“僥幸?”
陳少游眉頭一挑:“更可能是對方故意放你回來的。”
宋恒一怔,隨即面色大變:“這,這……”
很快明白過來,也許陰尸派的妖人猜到自己后面還有人,所以玩欲擒故縱,放長線釣大魚這一套。
如此一來,自家的宅子,還有妻室們,危矣。
但很快,他想到了什么,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怕啥?家里有一尊真正的大神坐鎮,對方要是敢來,就不是放長線釣大魚,而是送羊入虎口了。
正中下懷。
想到這,不禁笑出聲來。
“哎呦!”
這一笑牽動傷勢,痛哼出聲,趕緊端正態度,嚴肅起來。
陳少游瞥他一眼:“老宋,你這番倒無性命之憂,但傷筋動骨,起碼得躺上一個月。”
宋恒忙道:“多謝先生救命之恩!從此以后,我老宋肝腦涂地,在所不辭。那今晚該如何安排?”
如果陰尸派的妖人要來,肯定會選擇在夜間突襲。
陳少游淡然道:“以不變應萬變,隨他們來便是,正好甕中捉鱉。”
聞言,宋恒便知道穩了,其他話無需多說,交給陳少游處理即可。
至于宋恒自己,傷成這般,早喪失了戰力,留在這里,只會成為累贅。
還有妻室仆從等人,都得提前撤走,免得被禍及池魚,白白送死。
至于退路和藏身之所,早準備妥當。
他這座宅子乃精心設計,有地道暗室等,都設置在隱秘處,只要啟動機關,打開蓋子,即可躲進去。里面食物清水一應俱全,生活上十天半個月都沒問題。
當然,有陳少游在,宋恒不認為自家要東躲西藏多久。
也許這一晚過去,所有的麻煩都將迎刃而解,不復存在。
很快,陳少游又回到庭院內,繼續閉目養神。
時間一點點過去,偌大的宅子也在一點點地安靜下來,直至沉寂無聲,再聽不到半點人聲。
只有風聲細細,捎來花香。
然后夜幕像是一張巨大的黑布,席卷鋪上,再點綴上星辰,一彎明月,照人須眉。
夜漸深了,外面的街道一片空曠。
忽然間,“篤篤篤”的異響由遠而近。
一人猶如大鳥掠過墻頭,輕盈地落在庭院內。
其身穿土黃麻衣,頭發如風中亂草,眼光陰鷙,四下掃視。
下一刻,他心生警兆,遍體生寒,感覺很不對勁,當即毫不猶豫地施展身形,便要再度跳躍出去。
就聽到一人輕笑道:“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