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二公主府密室內(nèi)。
“好險!”鳳溪蘭回想起朝堂上李貴看向她那一眼,仍心有余悸,隨即化為惱怒,“幸好李貴是個明白人!”
李玄冷笑一聲,把玩著玉佩:“他不敢不明白。我早就吩咐過,一旦事情有變,他若識相,獨自承擔,尚能保全家人;若敢胡言亂語,哼!”他沒說完,但話里的殺意不言而喻。
鳳溪蘭背對著兩人,站在窗前,指尖死死摳著窗欞,指節(jié)泛白。她沒有摔東西,也沒有咆哮,但這種壓抑的沉默更讓人心驚。
“李貴,倒是條忠心的狗。”她終于開口,聲音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帶著刺骨的寒意。
李玄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態(tài),斜倚在椅背上,只是眼神比毒蛇還冷:“他不敢不忠心。他那個寶貝兒子,去年失手打死了人,案子可還在刑部壓著呢。還有他那一大家子人,可都指著咱們隴西李氏吃飯,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么選。用自己的命,換全家平安和身后哀榮,這筆買賣,他不虧”
李擎坐在主位,面色陰沉如水:“棄車保帥,不得已而為之。只是沒想到,鳳瑤那個丫頭,竟能逼得我們走到這一步。”他看向女兒,“蘭兒,以往是為父小瞧了你這個三妹。”
鳳溪蘭終于轉(zhuǎn)過身,臉上已恢復(fù)了幾分往日的冷靜,只是眼底的寒冰更厚:“經(jīng)此一役,鳳瑤算是正式站到臺前了。我們以往,太小看她了。”
“不過是僥幸得了幾個幫手罷了。”李玄嗤笑,“宇文軒是狼子野心,白子瑜是不通俗務(wù),那個侍衛(wèi)再能打也只是條狗。只要我們略施手段,讓她眾叛親離,她便會立刻被打回原形。”
李擎沉聲道:“鳳瑤不足為懼,當務(wù)之急,是要弄清楚鳳錚的狀況,只要鳳錚倒了,再砍掉她那些幫手,碾死鳳瑤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蘭兒你在宮中,多留意鳳瑤的動向。玄兒,你去打探清楚長公主的情況,還有那些寒門官員,還有宇文軒那邊……你知道該怎么做。”
“父親放心,”李玄眼中閃過狠厲,“我會讓她明白,草包就算一時走了運,也終究是草包。這京城的水,深著呢,小心……淹死她。”
鳳溪蘭走到銅鏡前,整理了一下微亂的鬢發(fā),看著鏡中自己依舊嬌艷卻染上戾氣的面容,輕聲自語,又像是在對無形的對手宣戰(zhàn):
“鳳瑤,我的好三妹,姐姐以前是忽略你了。從今往后,姐姐會好好關(guān)照關(guān)照你的。”
李玄沒有接話,他靠在窗邊,腦海中浮現(xiàn)的卻是鳳瑤在朝堂上據(jù)理力爭、眼神灼亮的模樣。那不再是記憶中那個唯唯諾諾的草包,而是一個,值得摧毀的漂亮獵物,他輕輕摩挲著指尖,一種混合著厭惡與興奮的奇異感覺在心底滋生。
“阿姐,”他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你說,如果把那只剛剛學會亮爪子的小野貓,拔掉爪子,養(yǎng)成一只只能依附于主人的金絲雀……是不是比直接捏死,更有趣?”
鳳溪蘭蹙眉看他:“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李玄笑了笑,沒有回答,有些游戲,他自己玩才盡興。